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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不住地点头,“也好,各人业障各人担,死生聚散都是迟早的事,倒不如悬崖撒手的干净,免得彼此相累。”
她诧异这话,奋力压住业火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边扇儿接过玲玎递上的茶,随手把小丫头们都屏退了,赔笑递给宝琪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犯不着,倒让下人笑了去。”
宝琪仍旧瞪着允禩,他却不理她,她更烦,把扇儿手中的茶碗随手推了去。茶水泼出来,洇湿了何焯的秋山红树图。允禩神经般地一把抄起来,拿袖子拭着上面的水渍。宝琪亦吓了一跳,因为他的为人永远是温吞敦厚的,没想到也可以迅捷起来,宛如一个等待狩猎的野兽,时机到了,便会一举出奇制胜。她迎着他怨怒的眼睛看向那画,偏偏只看到悦离的藏印在上面,便觉得将事情了然于胸了,“哦,怪不得不跟我过了,”又转向扇儿道,“怪不得你哭,原来是哭她呢,”她气得说不来话,喘了好一阵子,“没心肝的蹄子,我养大她,就是为给你做姘头来挖我墙角么,原来你们三个才是一家,和和美美,只差我没了,好没人挡你们的道。好,好得很,岂能趁了你们的意!”她说罢摔门而去,扇儿刚放下茶盏,气得没法,看着允禩,他却不追亦不理,只冷冷卷起那幅画,系好了放进匣子里。片刻后,下人进来回禀,福晋回了娘家。
宝琪下了轿,安亲王府家丁自来相迎,天色向晚,恰恰起了阵风,卷起一片沙土,她抬手略挡挡,腰门上一盏灯笼给吹了下来,跌到地上摔破了。她含着哀怜看了眼,心头阴霾阵阵,想着娘家早已不是外祖父时候的光景,舅舅吴尔占好歹把爵位世袭罔替下来,却不复从前盛世。她曾是家族的一个指望,如今也已尘埃落定,又或者,输了局,便是非生即死。
进到明堂她吓了一跳,安亲王府如临大难一般,上下人等一律聚齐,丫鬟嬷嬷、管事小厮,跪的跪,哭的哭,叹的叹,角落竟还摆出了铜盆烧冥纸。宝琪看明白了,气不打一处来,呼道:“这是给谁活出丧来,还不都给我散了!”
安亲王福晋禧芝正坐着长吁短叹,见外甥女来了,一个激灵迎上来,一张嘴果然是矮老婆声高,“我的小奶奶,你可回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娘几个都没脚蟹似的,就单等你来。”说罢又踮着脚张望,“怎么
35、三 。。。
,外甥女婿没来?”
宝琪不理这句,仍旧埋怨道,“没主意就烧纸?我要是再晚来一时半刻的,岂不是连棺材都预备好了?”禧芝后面跟着宝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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