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她想起来了,是户部侍郎李煦的儿子,上次托扇儿向她求父亲的半片对联。
“他赶着要见您呢,好像很急。”凝雪说道,又转身从门缝里巴望着,“瞧,还在呢,老纪不让进,他说今儿见不着您就不走。”
“这个人倒真有趣。”浣香对道,又补上一句,“也很无礼。”
她心下想想,说道,“无非是讨我父亲的那幅字罢了,上次既然扇儿姨娘亲自来央求我,我若有了早给他了。这会儿又来,定是不肯信我的话。”
凝雪道,“看这样子,您不给他见,他一定不肯走的了。您不如给他一句话,也好让他死心。”
悦离又等了一会儿,觉得僵持下去也不成张致,便让浣香打灯照路,亲自出到院子里。那公子裹着玄狐斗篷,对她躬身作揖,她也大大方方地
39、七 。。。
还礼,听他开口道,“何姑娘,家父病笃,病榻之上仍对令尊遗事念念于兹,那半幅对子,恳请姑娘不吝惠赠。”
悦离道,“上次已经跟公子说了,我这里没有。”
他迟疑一下,又说,“家慈早丧,在下由父亲含辛茹苦地一手带大,实在不忍心见父亲抱憾而终,姑娘也是跟在下一样,就不能体会在下一片孝心吗?”
她已背转身,“我真的帮不了你,凝雪,送客。”
他急了,推搡着老纪的胳膊,挣扎道,“还是你自小寄养皇门,习惯了天潢贵胄家的无情?”
悦离站定了,这样的话好似一束光,晃过她心里,连她自己都看不清的阴暗角落。她也不是真的帮不了他,此时她心念一动,兴许是当头打着这团圆的月亮,心中格外悲悯。毕竟,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没有特别的恨意,更要紧的是,他的话让她对良心的拷问心有余悸,她想起伤害过自己的那个男人,她不想真的跟他一样。
“这样吧,明儿一早你再来。”她转身冲李怀瑾道。
耗磨日,李怀瑾一早来了,见丫鬟凝雪早已在门房候着,见他来了,嫣然而笑,交给他两幅卷轴。
自打入了腊月,燕燕的病便有些转恶的态势,过了年,越发地不见好转。允禵屡屡请大夫来瞧,压下许多药去,也不见起色,他早已托李如柏上奏皇上,请派些宫中的大夫来瞧,但此刻已是这般光景,李如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