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劲敌,再添一个小七儿,太太这后院儿的日子怕是要难些。玉芬是个指望不上的,整日里趾高气扬看谁都碍眼,轻易便肯动怒。却又是个最最没有谋算的,谦哥儿莫说已搬到了外院儿,纵是仍住着静思居又如何?自小他二人便格外亲近,太太那时未曾虑到今日,也未加阻拦,如今要是都对峙出来,以小七儿与谦哥儿这些年的情分,谦哥儿又是那么个公正耿直的孩子性儿,却未必就偏着太太。越想着心就越烦乱,索性放了酸梅汤在案上,起身待要去玉芬的芍药斋走上一遭,冷不防点翠急匆匆进来,“姑娘,太太院里的稻香说太太唤姑娘呢,姑娘快着些,太太立等着姑娘。”玉茹匆忙赶至文贤院,见桂枝桂兰,荷香并关妈妈都肃着脸立于廊下,太太的正房厅内倒是没动静,院中丫头仆妇向玉茹行礼,玉茹哪里顾得上应酬,三步并作两步便进了正房,沈妈妈、周总管跪在地上,太太平日里惯用的官窑雨过天晴金鱼戏水的盖碗儿如今已成了碎片躺在一滩水渍上。太太脸色铁青,沈妈妈面现焦急神色,却又不敢贸然起身,“玉茹请太太安。”玉茹说着便要福身下去,太太忙上前拉住了玉茹,“我的儿!我苦命的茹儿!月娘那贱人!老爷已发了话,为娘也承诺了她的,她竟如此狡诈!”边说着,太太的泪便落了下来,连连咳嗽不住,玉茹慌忙给太太拍着背顺气儿,“太太莫要动怒,凡事从长计议。”玉茹扶着太太坐回到黄花梨木金镶玉的榻上。
“沈妈妈,究竟是什么事惹得太太如此动怒,还不从实讲来?”此时,玉茹也顾不得女儿家的娇羞,摆出从不曾见的威严狠厉,沈妈妈瞧了太太一眼,见太太皱眉闭着眼点点头,“禀四姑娘,三姨娘收了七姑娘的画像,针线,和姑娘爷们的诗稿子却是决口不提那玉鸾,老奴和周总管百般试探,趁着三姨娘不在房内也溜进去仔细翻检过,并不见那物事,周总管便将老爷的信拿给了三姨娘,三姨娘阅罢了信,仰头盯着那屋顶看了半晌,似是红了眼睛,奴婢们窃以为三姨娘终是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