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馨香,在水下用力睁了双目,试图看清所有的模糊。她知道此刻贤儿一定在偷乐,她方才见了自己后颈稀疏的吻印便扬了眉梢,是满眼的惊喜。只又有几个人能知道,都是做戏,连吻都是可以拿来演戏的。她从来不是一个好戏子,饰不出以假乱真的情绪,也不会装出那么多神情。她只是她,残冷如霜、步步钻营、为奸做佞的延陵易。
沐浴而出,她选了件高领衫衣,层层裹住仍觉不够,便放下了高髻,改梳了垂鬓。一年三百余日,都不会有丝毫变化的延陵易望着对镜中陌生的发式,似连自己的影子都不熟悉了。
天,仍未破晓。
厨膳间只有三两个起早的小丫头在烧水蒸熏,再不过半个时辰,是王爷晨起洗漱的时间,而后便要用早膳。王爷和姜夫人的食膳更是要分开做,王爷喜在清晨就着豆鼓腌菜用清淡的白粥,姜夫人日以三顿必是要用饭食,且早间的膳菜,做的不好,便是要失了全天的胃口。王爷曾以亲命食膳堂,尤以姜夫人的三餐加膳为最重,其他皆可次之。
“徕香。”烧水的小丫头揉着眼道,“王妃晨时是喜好吃什么口,你问好了没有。是与王爷同膳吗?”
“延陵忠不是把延陵府的菜膳单要给了我们一份吗?你照着做便好。我还要准备姜夫人的晨膳。”
烧水丫头嘟囔着:“你说的好听。只那单子上一例例膳点,别说怎么制,就是名字你都听说过没?枣香奶子、芙蓉莲碧糕、白术金橘卷,翠芭盏棠饵,宫里那繁杂式样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延陵府真是用金子砌出来的,只一早膳便要上个二十碟点心,八式粥样,五种米饭。我听说延陵府的食膳堂的丫头们那是昼夜轮着倒,不得片刻清闲的。唉,总不出三四口人,每人也就用那么一点点,剩下的全是浪费了。咱们王爷最尚节俭,真不知如何能忍得下同他们共膳。”
“徕香你也别抱怨了。你是做着姜夫人房中的膳食用不了愁,且来告我这奶子的香料要怎么挑,我看这膳谱怎么看不明白呢。”
“五月的桃汁文火煎至五六分,滚着枣酿香蜜调。”贤儿听了膳间嘈杂议论,便先了半步入内,不讨喜地看了个中小丫头一眼,“白纸黑字不是写着吗?”
“是这般写着。”那徕香猛一笑,掩了膳单于身后,说话间卷着火气,“只你告诉我,如今大伏的天儿,何处去寻那五月的桃汁,还有那香蜜更得腌酿个把月。你让我们一个晨间如何变出来?!”
“所以我们王妃特意遣我来报备一声,日后她的晨膳,与王爷合用。王爷用什么,她也同样。”贤儿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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