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破,谋臣亡。棋子之命途,古来至今,未有善终。
纵是不求己命残喘,断也不能携越儿共赴惨寰。
若非至高皇权,任谁也保不下自己。这条路,亦是他们逼的。有去无回,但从第一日做了南荣的细作潜身于延陵后宅,她便应了此言,一去便绝无回头之路。那条登上权力极锋之路艰险无比,她是以命相赌,然若要扶持他人一跃而升,再反由其卸磨杀驴,为何不能亲力亲为。
“你…莫不是想借以南荣旧势?”崇毅喉间滚着腥甜,沉声逼问。
“为何不能用。天生万物,必是由人所驭,但有心,物物皆可相抗以用。”她背过身去,眸中波谲不为人所知,周身一色素寡淡洌挡不下狼子野心。她显少与人这般强势逼摄,只临于崇毅莽夫,她便要他看清自己骨子里是与他一脉相承的豺狼血性。
“延陵王所求之物,倒是较朕之六所城池更重。”
“我要大郢的江山,要这天下。”她轻轻勾出一抹笑色,淡比浮云。
她之半生,唯一的记忆,便只一句“欠越儿一个天下”,但不知何般天下,更不知如何相欠。只欠了便要还。十年,漫漫长夜无不在苦苦思索,这欠下的债要如何偿还。
这天下来得说易也不易,说难倒也不至难上青天。她这十年都在为奸,所为件件都是不能与外人道的下作之事,她于这世上也只有一个奸佞之命,再无其他。
余骂名于青史工笔,由身后世人抛棺扬骨,甚至于九泉之下出冰山入油锅,皆无惧。唯在意,所欠越儿之物,不能倾毕生之力偿还,唯在意,他日自己受人正法,越儿该何去何从。这最好的礼物,便是留一座江山于身后,任他颐享万年。再不用任人胁迫,不必为人棋子,他之愿,便是天命。
今为俎上肉;任人脍胾耳。如若不夺天下大势,苍山郁岭碧水云岩间必要多上双捧青灰,两具白骨。
轻风蚀骨,惨云销淡。
挫骨扬灰,她不甘心!
第七十四章 倾城衍宫(上)
“郢帝是朕之亲舅舅,朕…若要助你称帝,岂不是引狼入室。”崇毅眸中有光在闪,恰细细凝着她。
“皇上难道不愿重见昔日夏之鼎盛,各国来朝之盛景吗?夏之前朝晏平帝曾享有的极盛,皇上竟也一分不怀念垂涎吗?若延陵以郢皇权在握,再已六地城池奉还,夏国必将重列三国之首。郢也愿…向夏称臣。总好过如今臣不臣,子不子,名难副实的尴尬境地。圣元帝在位尚好,如若换了他的儿子孙辈,您仍能屈尊纡贵继而向其称子臣吗?”延陵易似若成竹在胸,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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