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呈。本王问你最后一次,接还是不接?!”
顾溪呈但觉自己一生未有如此狼狈过,凄凄笑过,眸中猛一团雾气盈上,便是寂颤的复抬了双臂,气若游丝:“草民接纸。”
一侧见状的礼部侍郎总算呼出口冷气,忙又回神抬了名册,念:“宣,进士二名徐州姜禀入殿。”
待顾溪呈退身离下,延陵易才握紧了一双手,汗湿了掌心。不为人所察觉的轻阖了目,忙又睁开,她是不能先他溃败,她方要撑住,定要比他撑得久。
“圣上以州县吏督率有司劝民作课,欲盛教于农,说农作以旷田为肥沃,何道可以为之?”
第一场时务策论,由东宫亲自命下,确是尹文尚即透露的劝课作农之题。
由晨时入殿,至日落交卷,连番时辰,殿审官吏皆不得离殿,即是因必要之需离席,亦要于半柱香的工夫归位。然延陵易于殿下回席后只字未言,纹丝不动地凝至日落之时。
待到钟声起,余下的三两个考生迟迟交卷后,大殿才起了稍许声响,无不是作叹交询。延陵易由众人之中淡出,略显疲惫的身影拖出洛成大殿。殿外候了大半日的延陵贤忙以迎上,展了披风于她罩上。这一时风起,果真有几分凉。
“主子多刻未用时了,是先用膳?!”
“先回云壁宫。”殿试尚余明日一场经论,照理科举房各位又是不得回府,需宿了云壁宫。
“好个延陵王。”
陡然一声由身后传出。二人皆是愣住,延陵易未转身,由声音辩出确是顾溪呈。今日他又是头一个交递了卷子,而后早早出洛成殿,原没想到他还颇有恒心,能一等数个时辰。
然此时身后不少官吏已步出了大殿,闻那一声,饶有兴致的停驻脚步等着看笑话。尹文衍泽正立于其间,只凝眉靠在廊前注目于那两团淡影,一双眸轻虚。
延陵易一手拉紧回身探寻的延陵易,顶风紧着迈出了几步。顾溪呈亦连步追上,单薄的白衫于风中飘掠,人也显得十为薄弱。
“延陵易。”他直呼其名,未有一丝惧然。
延陵易顿步,淡淡旋了身子,寒光逼迎:“好大的胆子。”
“好一个延陵王。好一个…”他噙声一顿,喉间隐隐发颤,陡然出声,“无奸不成朝。”
延陵易眸中无色,只唇角颤起一抹冷笑,淡淡言:“精辟。”言着回身,那笑意瞬时熄灭,化了一团凄寂。
确是无奸不成朝,她未觉有错。
天下之大,她可以容忍世人皆恨下自己。
天下之大,但有一人能不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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