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也不逼你和那边断了关联,只要你记着自己的主子是谁就好。”
“是王爷。”这一声几乎不及思索便脱口。
延陵易眸中闪过一丝温意,手探至他一臂轻抬:“告诉我,暾元庵那女人打的什么主意。”
“王爷是说……”
“科举之后,便是除了东宫,以后呢,再是除谁?”
李昃浑然惊颤,不敢言声。
“再要除掉的那个人,是我吧。”延陵易猝然一笑,眸中酿着浅波,却是极寒。
李昃咬牙一抖,唇角淌下猩红,只闷头应了声,再不仰头看她。
延陵易猛抽了一袖子拽他起身,冷袖甩过,即是偏转半身。窗外郢江渔火星点,雨势渐密,望不断的烟尘雾晕,一如人心。那人若想除了自己,也唯剩一门招数!
由二楼雅厢沿下,彩帐叠如云,满堂莺燕穿梭,笑声如铃。延陵易忽而停了步子,扶廊而望,她想,如若那一年什么都未错,小鱼儿归了延陵府,她便也会沦落于此。如若这般也好,无性命之忧,无担惊受怕,再没有那些不堪,她也不会成为街角巷陌骂得痛快淋漓的大奸臣。
红灯绿盏,大张艳织间,总是能寻一出生路。
底楼大堂间满是贺彩,伶人和香倌涂了花旦小生的妆容唱着艳戏,露骨的情言,是引了看客的欢欣鼓舞。她亦垂眸听了半响那戏文,原是唱着夏国晏平女帝的宫闱野史。这群文人墨客闲来无事,借着夏帝来朝的档子,胡乱编出前朝后主的淫乱子讨市井之民新鲜。
延陵易摇头笑过,扶廊而下,恰听两架云琴齐鸣,那小生念唱着:“人声在世如春梦,奴乃郢质,蒙主宠爱,钦点宠夫,这且不言,奴方谱**有凤来仪,正配得圣上云兽合鸣。去也去也,回夏**,暖裘融枕间与奴那万岁抚琴求欢,万岁~~万岁~~”
楼外软轿备齐,延陵贤垫脚为其撑着伞,一边抱怨这天说变就变。她在楼檐下等了半刻,裙角鞋面尽是湿的,见主子仍有心看戏怨气更重。延陵易躬身入轿,隐约听得身后堂内掌声雷动,似是那小花旦打了亮相,二簧平板忽扬了声,那女声刚一开嗓子便唱亮:“吾乃幼主晏平,吾以大夏江山宠郢奴,何人敢道。”
墨青色帘子方覆下,延陵易便随着那唱腔心中猛一紧,蛾眉攒蹙,隐约之中,似听有人音在道:“朕若爱一个人,便将万倾江山予他又如何。”这声音撞得她周身似要碎掉,忙伸手摇起轿帘,除却满目冷雨,再无其它身影,她方呼了口气,却听那声音又起,夹杂在雨中,忽近忽远,时而清晰,断断续续,一字一字尽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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