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更静。
顾溪呈苍白一笑,双手扶起卷纸交递,予侍郎颔首,即是转身而去,一袭白衫影淡以消匿于漫天昏色间。
礼侍郎托着题纸踏上九梯殿阶,一步连着一步,直至延陵易身前躬身交递。
延陵易素手扶袖,取过那质地极佳的卷纸,微以摊展,落目于其中,淡淡一扫。
第一开半页落着三代履历,二页素开,后九开备写策文之行却是一字未落,大白着页面。延陵易想真是可惜了好好一卷轴纸,面无所动,合卷,递了身后监官持卷官大木背卷记戳。最后一份卷纸加弥封官关防之后,整场殿试终告毕。
殿外起雨,雾霭水气湿了云阁罗阙,延陵易缓步下殿,于稍起人声的殿中步步向外迎去,朝裙襦袍上的游鳞对雉一并入了雨色,唇角微陡,即是溢出一丝诡笑。
……
风月馆的二楼雅房,坐在云母屏后的李昃等候多时。延陵易推门而入时,他便是迎上,一身常服很不合身,罩在略显精骨的身上犹如个曹老头子。延陵易睨了眼桌上的茶盅,她正是渴了,绕了几步临桌坐下,还未掀杯,那李昃立马将茶盏递了眼前。
“这次……多在王爷辛苦。”他笑得憨憨,满面拘态。
延陵易一扬袖子,将半盏茶掷出去,这茶不够烫!转着杯子时,草草掠了他眼:“这一次我算是搭了命进去,官科重弊,你知是个什么死法。如今……元秋与我是也同了场生死,往后他跟着我不会亏。”
“是,奴才知道,奴才一门都是感念王爷抬举之心。”
她一摆手,无空听他扯屁话,直截了当道:“我给你时间考虑的事情,可有了主意?”
“王爷。”李昃双膝一软,跪得一塌糊涂,双手抱住延陵易裙袍下摆,霎时滚了泪珠,“您……放过奴才吧。”
“好你个李昃。”延陵易一脚踹进他心窝处,狠甩下罗青瓷盏,怒目逼着他,这帮小人嘴脸她看得够多,是要做出十足凶神恶煞的模样才吓得住,“本王既能用命助你,你竟不敢以命忠我!你的命,和本王的命,到底是哪个贵?或是……元狄的命更贵?”最后一声元狄,她咬着牙吐字极狠。
闻听犬子之名,李昃斗大的泪噙在眼眶中,骇得不落。中年来子,他李家就只这么个独苗香火。
“王……王爷……王爷的金贵。”泪眸转了转,脑袋砸在砖地重重抵,冷泪倒贯,“奴才……是王爷的,人是王爷的,命是王爷的,这一颗心往后只对王爷忠。”
延陵易起身绕他转过,欲抬他起身的手愣在半空,她不落,他也不及:“你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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