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等着你将她如水温软的心割裂得面目全非。所以。。。。。。她宁愿负身落下万丈悬崖,亦不肯与那个人挥剑交锋。她一辈子的骄傲,不能狼狈半时。卑微的活,与高傲的死,她是选择了后者,才以受困半生。
父皇冷情寡恩的血脉,在她身上不得延息,她更似母后的优柔存善。我常想,如若她像父亲更多,一切都不会发生,她至今仍端坐于夏宫主殿,承天恩佑,受万民景仰,于青史留善名。
然,如是那般,我也不过是九泉之下一抹散不去的幽魂。
夏宫是一座冰冷残酷的宫城,在它之下,是垒垒血染的白骨。任一位帝王的登基,便是基于杀戮之上。正如我的父皇在他即位之初,亲轼兄母祭天告慰先祖。姐姐是也难逃这一抉择。她的手上一并沾染了母后的鲜血,母后的白骨,只不过化作了她登向九重主位的阶石。
立子去母!残忍冰冷的四字,是夏宫每一位帝王洗不净的罪孽。
主弱母盛,是立嗣继承之中的大忌。那些只懂搬动旧史陈纲的老臣只道母系外戚是独居骄蹇,无以制衡,他们罗列出古来擅权之殷鉴,逼得亲子杀母弑弟以保万年春秋。可他们忘了,姐姐亦是女人,她不仅仅是女帝,更是女儿,是姊姊。
据说那一日,风尤盛,雷天池呜声不断。母后便是被缢毙于雷天池的湖心,直竖池底的丈高刑架通体碧色,与池水的青翠交彰相应。我能想象那云绣团花的脚尖踩着水面,只挣扎了余下便再不动,风一掠过,素白的衫影径自飘拂,无数人眼中的泪便是碎在那一刻。
老公公说,那一日,母后如水的眸眼,始终望着华阳宫的方向,宫前矗起的高台是姐姐伫立的位置。老公公又说,那一次姐姐未有落泪,只他却看见,她躲在袖中的一支腕子被生生握出了血痕。
父皇母后去时,我尚在襁褓之中,近臣谏言为防后顾重忧,当一并殉主。两派各执一词,于华阳宫正殿争得面红耳赤。生与死,不过是群臣捭阖的诤言,而非帝王之意。那时,姐姐也不过是个傀儡帝皇,她之命,亦如浮尘,不过是父亲留了个空名予她。弱小的身骨蜷在宽绰的龙袍之中寂寂发抖,便是登上那半人来高的龙椅金座尚需大公公将她抱起举上。她方以任人操控,处死了自己的母亲,如今又需不吱一声的听殿下朝臣主意兄弟的生死。他们自不会感到痛,因那并非他们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