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
延陵易步步后退,这女人凭什么说是她的越儿,凭什么是她的儿子?!不是唯一的弟弟吗?是三岁那年,父皇母后为自己添的弟弟,是他们留给自己唯一的血亲。这一世,她唯与他,贯着同一系血脉。所以她才能用血养他,一养十年。
越儿说过,要同自己回家,不是别人的家,是夏宫,是他与自己成长的地方,那里没有这些郢地的前人旧人,一丝影都没有。只是如今…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是要从自己身边夺走他,纵是骨灰也不能,她不能给她!宸后也好,郢地也罢,纵是长眠地下的宸帝蹦入她眼前,她也不会让。
后脊猛撞及石壁,泪水濡了满面,为什么一定要残忍,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又提及那个名字,甚至还要抡走他。老天爷与她抢了一次又一次,终是夺走了他的残败的身体,这些人连好容易平静的魂灵也不放过!
冰冷的石道,踉跄奔出,那泣血的哭声便散在身后,哭抖了一颗心,很疼,是空虚的疼,茫然的痛,一无着落!除了越儿,她便真的都没有了,可是他…竟然不是自己的。
为什么,为什么,胸口憋出千万句为什么,字字敲震着胸口,逼得她耗尽气力去想去问去看破一切真相。
为什么那些人一定要给越儿灌药,为什么她费了十年的心血也救不活越儿,又为什么越儿必死无疑。还有还有,在那之前,郢帝宁肯背负骂名也要撕毁与大夏的合契,助崇毅行孽做佞,又是为何?!
只因…大乐十三年间,她的父皇胜平帝保下了南荣族最后一脉龙息,彼时是怜悯还是意欲牵制,父皇的心思,她不知。只知…那孩子,生来便是要面对艰难的命运。于是一场延续十八年的噩梦,折磨着他,也折磨着自己,与所有人。郢帝在梦中惊恐,她在这场梦中失了太多,真正的宸后在这一梦中便再没能醒来。唯有越儿,生与死,皆是一场梦,未有片刻的清醒。
冰冷的泪贯入胸口,再没有腐败的气息,禁室外的夜风如此柔暖,如此清隽。
她扶紧寻星台的汉白玉石栏,却冷得发颤,由心口迸发的寒颤吞噬着每一寸清醒。很累,很倦,便想这般睡下,而后可以再无清醒,像石室中乱了性情的宸后也好,似如今躺在脚下的荣后也罢,她只不过想如她们一样从此糊徐下去,自此安静。
摩挲至荣后身侧,细腻冰凉的凤玺还回她的冷袖,“我还你了,也见过她。”
静静的,她困了,便是倚靠在她肩侧沉沉睡下,她知道,自己走不了。
明日第一抹晨曦逼入时,便会有小宫女赫然发现死去的荣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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