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的忠诚,因血脉中流淌的信任,或者因国家的期望与父老乡亲的希冀,有太多的原因充杂于其中。只他们应该看得见,在这一切背后,因着同一个缘由,权力!
皇族子孙中费以一生执着追索的权力,能驱弱恃强,能斡旋天下,能颠覆朝堂,能让忠将成奸贼,让软弱化作血与火的刚强,它不仅仅能在阵前斩杀敌人,还能在庙堂剿灭不肯臣服的死臣。权力,仿如神的印记,深深烙刻在龙子凤孙的血脉之中,它挑起的不仅仅是他们抑制不住的欲望,更是一种不能言道的向往与坚持。为了它,可以生,可以死,可以卑劣,可以小人C当你拥有它了,小人也当不卑劣,奸亦是忠。
她想起自己平生第一次直觉到权力是源自夏宫殿首高呼的那一声“朕”,如今却在这锋刀利戟银甲铁衣的气势浩荡重拾君临天下的迷人感觉,有一丝熟悉,一丝陌生,一丝涩和一丝暖,俱是淡淡的。立足于他人的江山之上,她竟也能如此激动而又兴奋。
银色的重影荡在模糊的视线中层层叠叠,潮水般欢呼如山如海,胸口的热流溢满,她眼中又胀又烫,却再也再也落不下一滴泪。
“延陵空便在城下,如今统帅云南大营的将兵。”尹文尚即淡淡的声音飘传。
激奋之余,清醒尚存,热血寸寸逼凉。延陵易已不知心中作何念想,如今这已不是普通的一座永安门,是片刻间即能燃起烽火狼烟,挫骨扬灰尸横遍野的杀场。万中有一,他便会死。万中再一,势有他变,他即是做了乱臣贼子,亦要死。
尹文尚即在城楼前,又是一番慷慨陈词,言得激烈,言得热血沸腾。她在一片喧哗中视线更模糊,越想用力看清城下披银甲着红衣的将士眼前便越恍惚,红衣,是延陵一族的标志。
自那一日,延陵空跪在尹文尚即身前求来一身明盔胄甲时,她便知道自己终会无能阻止这一刻的到来。他撕碎了自己寻欢求乐的金绣袍衫,披胄浴血,不过是为了告诉自己,他与她同在,他亦能为她而死。
冷袖一抖”惶然移了目光,依是团影,尹文尚即的脸似是近了又远。
“城下将士方以你之名请了死志忠诚,便等你出声呢。”他无意强求,若她不想,他自可以代为训言。
延陵易点点头,失了焦点的双瞳无力地迎向城下压得密密麻麻的团影中,她的直觉能感受那些如炬的目光逼射而上,他们凝着她,眼中有希望和期待。她不知自己的目光落在谁的头顶,只知道,除了无数晃动的闪影,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空拳冷握,她迟缓着扬了笑,从未有过的温柔,并不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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