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没法给出答案。
“最近很忙吗?”裴屿攥着杯子,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厉栀垂下眼避开视线,“还行。”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
用了极大的勇气,裴屿才敢在这句话里掺上质问。
有时裴屿自己也觉得可笑。
他一边质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听她的话,一边又本能地去顺从。
厉栀的步伐永远不会因为他而停留,她的人生里有很多有趣的事,每一件都比跟他在一起要有趣。
这六年里,裴屿一直想让彼此手腕间连着的那条线变得更短,厉栀却想把那线扯断。
“裴屿,我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明白。”
“我妈生病了,每一天都是生命倒计时,我不想伤害她,毕竟是亲人。”
裴屿仿佛扎根在甲板之上动弹不得,浑身血液都凝固,唯有心跳震耳欲聋。
他们在甲板上沉默地对视,从窗户里透出的光亮把他略显薄情的面容柔和几分,隐隐显出些过去的痕迹。
他好心给厉栀留下一个思考的间隙,偏偏问题又是那么尖锐,逼得厉栀摘下镇定的面具。
裴屿的名字跟厉栀挂在一个户口本上,他陪在厉栀身边的时间比文秀娟还要多。
如果那晚厉栀没有起了玩心引诱他越过红线,如果不是他卑劣地渴求在爱里得到救赎,裴屿永远都会是厉栀的养兄,也只会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但是,但是,
如果没有血缘关系的名义上的哥哥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她身边,那为什么水乳交融后的他们不行?
因为文秀娟讨厌他吗?
因为文秀娟的偏见,所以要跟他划清界限当个乖孩子是吗?
如果是这样,那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宴会厅里的音乐盖过裴屿的声音,厉栀隐隐听见他在问:“那我呢?我不是你的亲人吗?”
厉栀听见顾谊在用麦克风说话,听见雷动的掌声,随后灯光在交响乐队的演奏声中熄灭。
走廊的灯光攀上他的后背,像是处在另一个孤独的世界。
他比她高十多公分,立在身前像堵坚实的城墙,在昏沉的灯光里固执地向她讨要一个答案。
厉栀没办法扭开脸不去看他,低低道:“这不一样。”
“是不一样。”裴屿自嘲笑了声,“你从来都只把我当条随意逗弄的狗,心情好时抱着哄两句,心情不好就丢在一旁。”
或许他们两个人的人生都写满晦暗苦涩的记忆,挑挑拣拣才能找到几片快乐的碎片。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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