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脸出门,侧耳听楼下动静,居然不一会儿便见小血同志回来说,「跑了。」
真没劲。
柴洛槿撇撇嘴又踱回桌边捞瓜子嗑,听缳衣的绕梁嗓音低低唱道,「独背残阳上小楼,谁家玉笛韵偏幽。一行白雁遥天暮,几点黄花满地秋。惊节序,叹沉浮,秾华如梦水东流。人间所事堪惆怅,莫向横塘问旧游……」
惊节序,叹沉浮,秾华如梦水东流。
秾华如梦水东流。
红袖漫舞,笙歌绵密,这如梦的秾华,这酒色财气之间,有人突然想念起一陇烟雨一抹纯白。
他不嗜酒色,不喜歌舞,消遣之时只是自己左手与右手对弈,仿佛于世无扰,仿佛翩然世外。他做事笃定,若是对她不好的东西,便是撒多少娇都不让碰,他又有些把不住,蹭两下便红脸任她抱住往床上倒。他脸冷飕飕的,但是不言不语的关怀却叫人肝肠都要化了去,他平时看着不说话,那日醉了两人碎碎地唠嗑,他竟啰啰嗦嗦絮叨了一夜……柴洛槿摸着杯子笑,忽然又摇脑袋暗想,她这个要嫁给方丈的尼姑需收心破红尘了,他说过,要信他,要成亲……
郑显隔着几步远仔细瞧她的笑,心里有些高兴,虽然打跑一个粗俗恶人不该是他一个王爷屈尊干的事情,毕竟让她笑了,还笑得很真诚舒畅,比任何一次对他耍流氓时都笑得深,眼如春水一汪,在这罗帐乱舞之地澄澈明净……可以让她高兴,他也很高兴。
四十七、真水来去
缳衣姑娘忽然罢了琴,盈盈站起,穿过落纱帐往几人桌边走来,轻轻点头举个小杯道,「缳衣不才,不敢以蒲柳之姿讨贵客赞誉,但搏一笑。」红唇浅抿一口。
五公子站起来回敬,立马看出身高差距了,柴洛槿愤而踩在凳子上拔高,惹得缳衣姑娘掩口不住地笑。
柴洛槿嘴巴一扯裂个葫芦口般的笑出来,颇为邪恶挑逗,那缳衣姑娘一怔,只作不见。
自命花见花开的柴洛槿头一遭被人无视,虽然是女子亦愤怒之,于是认定此女为俗物,此时窗外又传飘渺琴音,心念一动道,「诸位,区区下楼一逛,看那抚琴的是男是女。」
郑显端杯一顿,想想身份,不适合跟她去闹那水榭中人,遂只好与三人一起看着柴洛槿晃悠出去。
下楼拐弯,穿过一道门廊,水气扑面。
湖光映天色,潋滟粼粼,湖中无花,只有一面碧水如镜环绕着湖心的丝绦水榭。
提步前行,方踏上架在水边的平台就有小婢来拦,道前方不能行。柴洛槿偏头挑眉笑,扬声道,「昭昭兮天地,荡荡兮儿女,胡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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