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福气一眼看不到头。
这应景的帕子,看的眼花缭乱的辛苦,脸上终究挂不住薄薄一层的臊,帘子“当”一响,赶紧把脸埋在帕子里,只作没知觉的睡着。
进来的脚步沉,像是缀彩的小脚步稳稳当当。一阵栀子花气息卷进罗帷,听得红铜水盆落在架子上隐隐有水声,想来终是等不及了,自己打发自个儿端进洗脸水来催了。
栀子花香浓媚,不觉被熏得气都短些。身边这四个丫头中绣禧和纹锦是额娘指给我从小服侍的,小时候因一次不小心摔伤了胳膊,玛法气急,当庭打了她们每人一顿板子,从此后只是小心陪小心的伺候,一句玩笑话不敢有。织瑞和缀彩是老太太赏给的丫头,自我五岁时才过来伺候。老太太一向体恤下人,宠得这两个丫头东屋西屋出了名的高嗓门,到了我跟前也是该怎么的就怎么的,今儿个织瑞挨了五娘的排揎,想来必是憋气,缀彩和她焦不离孟的,必得帮着寻个法儿找补回来。
暗叹了口气,推被披衣,缀彩上前摆好软缎绣鞋,家常里的我只是素茜软鞋,穿久了甚合脚,今天换上一双粉缎硬木底的映日并蒂莲,踩上去分外的生份。走到水盆边。缀彩上前将中衣袖儿替我挽起,用宽带子束起额前碎发,摘去腕上扭丝钏,搭起手巾细细的洗完,又换上方干手巾,略抹一下就引到梳妆台前坐下,解下发带,披上狐袄,缀彩打散我的头发,用犀角阔齿梳先粗粗通一遍,再拾起黄杨篦子轻轻刮着头皮,再用牛角平齿梳梳理编织成辫,我的头发自五岁后就没动过剪子,现在披散下来总可齐腰,生得又极多,每天缀彩梳理总不免嘀咕两句,今天却安静的很,只是一下一下的,轻轻从上到下的梳着。
我不去理她,自搬过镜子来。铜镜里,我早已醒的双目炯炯。眼睛大而圆,眉色黛而浓,肤色莹白,一颗痣点在眼下,饱饱鼻头正衬樱桃小嘴,鹅蛋脸庞圆弧明润。不待我仔细观瞧,只听耳边缀彩一声脆唤“奴婢斗胆”,还不待我来得及反应,便自说自话掰过我的下巴,自梳妆台上拿过一把眉妆刀,不由分说为我修剪起眉毛来。
我被吓得心头一跳,又一动不敢动,只得直直挺在绣墩上任由她摆布。好容易等她松开了手,我回头照镜,却见镜子里人影惊魂未定,待分辨清楚,须臾间又欢喜起来,缀彩手艺果然得好,我本眉色偏浓,经这番修整,却成了两道精致远山眉,英气勃勃又不乏女儿娇美,仿佛整个脸庞也生动起来。不待吩咐,缀彩又打开胭脂盒点了我的唇,略扑了些粉,刮了刘海,束上一串妃色子母珍珠坠角垂在辫梢儿,用竹剪刀剪下一支海棠插在鬓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