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特拖腔拿调,学声学样儿,比手划脚,逗得伍先生手捻胡须微微一笑。
我们就这么不紧不慢在甬道里走着,虽未开春,阳光已见暖意,悠悠无声洒下来,,头顶一线蓝天里偶尔鸽群飞过,听着头鸽脚上的鸽哨迎风吹着悠长的召唤声,和着脚上花盆底清脆踏步声音的答作响,一阵悠悠微风吹过,我越发觉得四体通泰全身松快,竟舒服得起点儿睡意。
多好呀,晴天多好呀,能飞多好呀,能一直飞,飞出这园子该有多好呀。
伍先生似有所察觉,转头打量着我,见我这般懈怠模样,也不多言,只微微面上含笑,转身继续前行,踱步间把脚步放得更慢了些,嘴里却说:“再不快着点,可就耽误时辰上课了,好几天没见芳芳的窗课本子了,今儿总该有了吧。”我心知先生实是爱惜,心头一暖,抢身几步上前和他比肩,笑道:“先生真是的,您瞧您,您操劳辛苦了这一年,赶如今大年下得好不容易得了个空子,芳儿见是如此良辰如此景致,正想陪着您好好逛逛松范松范,您这会子偏要去想那些劳什子的功课,没来由的伤这个神,您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骨,我们这做学生的可眼巴巴的看着干着急哪!”先生捻须大笑,伸手就给了我一计爆栗。
说话间也走到了伍先生的“穷庐”。见我进来,早候在门口的两个小厮和坠儿忙俯身请安。今年伍先生身体多有不适,玛法就将我从南书房挪在这里,免去先生奔波之劳。这穷庐正挨着花房,有一架花棚设在门前,上搭着一丛洞开枸杞,藤身扭干绿条蔓蔓,虽无精心照料,每年春天仍会开放零星淡紫色小花,于秋天时点缀点点鲜亮枸杞在其间,那果子入口清凉,略有苦涩,自有快嘴的鸟儿飞来啄食, 我小时候每每争抢不过,眼睁睁看着梢头那些最红最鲜美的,总落不到自家肚子里。
此时正值年下,穷庐仍是白墙素瓦,院门上有门神两尊,已风蚀雨淋的认不出模样了,院只一进,正面一间堂屋做读书听讲用,东西两间做先生起居用,院内一并无花草摆设,虽窗纸是新换的,但也并无喜字福字之类的窗花点缀,连门帘都是年前用旧的那条。先生不耐俗务,日常起居只有两个小厮伺候,想来也不中用的。我越看越不是事儿,回头叫过坠儿吩咐几句,坠儿答应离去,忙随着伍先生步入屋里去。迎面热浪袭人,见堂前炉里火生得旺旺的,正中一幅行草,书陶渊明“归去来兮”,中堂下方一张木案,左右各一把前明式样圈椅,我抬眼打量,桌上有一盆束红绸带的金橘灿灿,显见是范管事儿的新送来的,靠墙角各四张镶钿高脚靠背椅,上铺墨色旧软毡,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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