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事当哭啊,若是阖家团圆的喜事也要流这些个眼泪,那天下人都别有笑的时候了。来来来,我的好姑娘,瞧着我的,快别站在这毒日头下面晒着了,咱们快快家去吧。”
说着话佩环把奶娘刘氏挡开一边,自架起淳儿,手脚不停连说带笑的引着往院儿里走去,一路上嘴跟抹蜜了似的奉承话不断。阳光灼热,我略抬高团扇遮挡在额前,从身后看去,淳儿的背影还是一样怯生生的娇弱,边听着佩环说话边微微点头,虽是笑着,脸颊上犹挂着点点泪痕,依稀还是那般可人儿模样。
待来在正厅门前,早有小丫头子燕翅排开侍立两旁,头前站着淳儿房里四个贴身丫头汇海、飞瀑、穿石和结露,为首的一个清音年纪最大,原先也是老太太房里的,因见伺候的好,特地指了给淳儿使唤,与其他丫鬟自有品级不同。此刻一见正主,忙带着其他四人飞步迎来,齐身插烛也似的下拜道:“清音给姑娘请安。姑娘这一去大半年,可把奴婢几个想的苦了。”说话间哭音微颤,身后四个丫头也是落泪。淳儿也似为之所动,几步上前亲手搀起清音,面对面凝视片刻两人又都滚下泪来,看得一旁陪侍的小丫头们也不禁动容。少不得又是佩环上前,却并不往屋里让,只是半侧着身子插在人群里,半是玩笑半是埋怨的劝解这个几句,开导那个几句,插科打诨娇嗔戏耍,直逗得一群人破涕为笑。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佩环又甚解人意,于是几步上前携起淳儿,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这话还有说尽了的时候。如今既是回来了,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只管晚上回去了再慢慢说去。老太太一早就惦记着妹妹今儿要回来,这会子还在屋里等着咱们呢,咱们先去拜见了她老人家才是正经。”淳儿忙依言随我步上台阶,她的手臂酥软芳香,袖间飘动着的还是她原先就爱用的木樨清香,伴着微微汗意挥发开来,素雅芬芳间仿佛将心头暑气也拨在身后去了。
待进得屋来请安,众人皆是欣喜,老太太又是心疼又是欢喜,合身抱在怀里上下细细的打量,见淳儿大病初愈形容消瘦,只禁不住的落泪,急急吩咐取上等老参多配些人参养荣丸给淳儿进补。淳儿伏在怀中也是哭啼不止,连声呼唤着老祖宗,一干众人陪着也哭也劝,一时间满耳尽是人声。我暗自潜身来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