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低声说道:“姑娘圣明,连三门外伺候牲口的小厮都瞧得明白,这西院儿二少奶奶是个不得意的主子。自打嫁过来就不招二爷待见,娘家那边又没什么根基,每日只晓得守着空房绣花描样儿,见人连句响亮话也没有,眼看着就快连个汉军旗的小侧福晋都弹压不住了。这些明摆着的事儿,姑娘自然比奴婢知道的清楚,只还有一层埋在土里的,奴婢就不敢在姑娘面前乱说了。”
我听着听着袖中攥拳,强行压下满腔怒气,暗自稳了稳心神,轻轻走近知音,捋细了声音低声说道:“芳儿年幼,很多事儿看得浅薄,正要向姐姐多多请教。方才一路掂量这事,心里也是直犯嘀咕,既然姐姐有心扶助芳儿,就请明说出来,也好叫芳儿早有个提防不是?”
知音张了张口,待要说话,只见坠儿小步从内堂跑了出来,喘吁吁小声说道:“景嬷嬷说要把她带来的东西拿进去,也请姑娘一起进去,她有话说。”
急忙重回内堂,只见景嬷嬷站在床前,一手合在碧桃腹上,床上已被掀去了被褥,碧桃只着小衣平躺上面,眉头紧锁面色潮红,显正在强忍疼痛,下身褥子上已是一片血红。
心中大惊失色,急急向景嬷嬷看去,只见她依旧面无表情,看见我进来,起身抽手迎上前来,抿着嘴唇不发一言,须臾间竟是一个扑身跪在地上,纳头便要拜倒。
心中更是一惊,不自觉弯腰搀扶,却已是赶不及了。只见景嬷嬷俯身以额点地,双手死死撑着地面,刻意压低声音,满室寂静之下一字一句仍是听得清晰:“主子容禀,二奶奶此刻囊水穿破血崩不止,腹中孩儿胎位不正难以产下,若不立即延医施术,只怕母子二人均有性命之忧。”
心底一沉,不及思量说出话来:“既如此,就请嬷嬷施以援手,救我嫂嫂性命。”
景嬷嬷俯身在地纹丝不动,语音僵硬似不夹一丝感情:“老奴卑微,只懂得一点皮毛,哪里敢夸什么本事。此等性命攸关之事,还请姑娘恕老奴实在有心无力,速速寻太医来治吧。”
一句话逼得绣禧落下泪来,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对着景嬷嬷插烛般叩拜,含泪颤声说道:“嬷嬷医术高超,合府之中无人不晓,此刻若连嬷嬷也救不得,只怕普天之下就没人救的了了!今生绣禧愿意做牛做马,请嬷嬷快些救救二奶奶吧。”
一番话说得凄恻,满屋子人俱是陪着落泪。我暗自稳住心神,强忍着泪水缓声说道:“芳儿素来敬仰嬷嬷高洁,为求诚心事佛,甘愿数十年间不进一口油荤,虔心堪比当空皓月。只不过即为信佛之人,必当以慈悲为怀,怎么如今面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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