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芳儿在此立等召见,不见着二婶绝不罢休!”
见清音跌跌撞撞下入暗室,暗自松了口气,后果如何不做多想,只要眼下能救出绣禧,哪怕刀山火海我也要一一闯来。
约过了一盏茶的时辰,听有细碎脚步声登上台阶,不由面向门口挺直腰肢提起气来。只见清音垂头在前引路,身后跟着乌云珠,双双步出门来。清音自退去一边,乌云珠冲我福身一拜,小声说道:“有劳姑娘久候了,我们福晋请姑娘进去说话。”
说完转身重回暗室,我不敢多想,紧跟上前步下台阶。这暗室实是筑于地下,经一段盘旋石阶向下通行,因终年不见日光,遂于沿途墙面之上挖筑灯格,放置豆油灯盏照明用。此时乌云珠在前引路,灯火惶惶如豆,墙壁之上投下两条黑影拖沓前行,忽明忽暗,忽远忽近,一时间只有我二人脚步声音踏阶响彻,更觉压抑空洞。一眼望去,石阶蜿蜒不见尽头,前方只见难辨五指的一片黑寂。
绣禧,你是否就在那片黑暗之中,孤单的等着我来?
心中又是一阵撕痛,摊手看去,只见那只绢鼠静静躺着,尖朵尖嘴样样俱全,一对儿拿胭脂点上的眼睛无知无觉,一如当日绣禧把玩之时一般憨痴可爱。拿手指往尾巴梢儿上触摸而去,还能分辨得出绣禧当日一针一线仔细绣上的名字。当日听她说起,自己本是汉民,三岁时父亲死于兵乱,六岁起由母亲带着来京城做工,八岁丧母流落街头,被额娘从人贩子手上救下,送给我做了贴身丫头,因不够福气读书,所以一直不知自己的名字如何书写。那时不忍见她笑着含泪,于是拿过笔来把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学写“绣禧”二字,因笔画过多总写不好,她还急出了一脑门汗。待到掌灯时分,她笑吟吟的过来偷偷拉着我,递给我瞧这方帕子,只见素白的帕角上拿红黑两色丝线缀着大大的“绣禧”,因构架搭得太散,所以看上去倒像是“乡秀不喜”,那时我还打趣她说,以后每天交她学字,不过几年就又多了个才女了。记得那时她笑得眼儿弯弯的,一如当空朗月般熠熠生辉,边说边拿帕子叠了这只鼠儿,很宝贵的收在袖里,说要把这鼠儿一辈子带在身边,叫它也替姑娘记着今日之约才好。
绣禧绣禧,千万等我,我这就来接你了。
忽听耳旁乌云珠轻声说道:“姑娘小心脚下,再几步就到了。”
绣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