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着他高高在上的体面, “有些闷,你替我拿着。”
他一开始摆足了冷态, 此刻低就,很是有些下不来台。在梦迢看来,有些可笑, 她抿着唇, 无声地笑, 坐在侧面。又怕他瞧出来, 忙用手背抵着嘴。
“笑什么?”董墨高高在上地睨她。
“没有呀。”
“我是叫你给我拿着。”他垂下眼,不自在地理着袖口,“这些琐碎一贯都有人替我张罗, 眼前只有你, 只好就委屈委屈你。”
梦迢不好戳穿他, 便敛了笑。蓦地有些微妙的尴尬, 她搦转腰,将背后的车帘子挑个缝朝外头看。
街上铺子忙着上板子,偶有朱门绣户前两个看门的小厮将手缩进绵袖口里,拱肩缩背,跺着脚驱寒。缓慢掠过去个卖字画的摊子,摊后的人冷不丁唬得梦迢一跳!
定睛去瞧,那摊主可不是有一年她坑的一个外乡穷秀才!她们母女三人合伙设套,讹了人二十两,后头听见说是这秀才到济南乡试的钱。
那时梦迢还嘀咕,“没了钱,他岂不是又要等个二三年?”
老太太提着唇角笑,“管他等几年,与咱们不相干!色字头上一把刀,他读书的,谁叫他把这话也忘了,活该!”
看今番这情景,果然是被耽误了几年。梦迢也不知是不是心虚,手一抖,丢罢帘子,搦回腰,正对上董墨来不及撤退的一双温柔眼。
她心里愈发理亏,暖融融的骨头上下不自在,刹那凌厉了目光,将膝上的大氅挽成一团放回董墨膝上,“我又不是你的丫头,凭哪样使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