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之将尽,竭力在那一霎,奋力绽放出最娇美的娇颜。
春尽之后,花落,人亡,两不知。
她不再理会他,缓步移足,向着正殿之前的蒲团走去。屈膝跪倒,双手合什,抬头兀自望着城隍老爷的塑像。方才的笑意,已消去,默然,再黯然。
她并不曾忆起前事,冥冥中,苍天在上,或许知晓了女儿家的心意,她虽不堪,却不想忆起前尘。只是,苍天可鉴,在她赴死之前,终治愈了她的口疾,也还了她一个明白。
死得明白,方能死得其所。
原来,所有这一切,都是她的痴心妄想。他从来不曾怜惜过她一分一毫,还说什么伯牙和子期惺惺相惜。
此生,她既不是罗敷女,也无缘再做方寒枝。
但,她刚刚说她已经懂了,却,并非妄言。
她虽不能像他的徐王妃那样与他心心相印,却也并非是榆木不化的混沌之人,她此刻,可说是真的懂了眼前人。
他既在她进殿之前就命人杀了严小四,想必,也一早就做了决定,她已不可能再留于人世间。
燕王府眼下的情形,他自是不可能再将她带回府中,但,他既已纳过她,又岂能让她一个女儿家在这乱世中零落于世?
他最在意的,不过是她的身子是否再会落入他人手中,自始至终,他都不曾信过她的心意。
她既跟了他,又岂会再让世间任何他人沾身?她既自诩为他的子期,更自会在忆起前尘那一刻,自行了断。
她宁愿死,也不会再辜负自己,辜负她的无如燕王。
可惜,落花再有意,怎奈,流水无心!
她不畏死,却不是死于她的伯牙之手。高山流水之音,早在她***之后,就已绝响。
她捡起另一只蒲团之上的黄绫,看也不看他,缓步走向内殿,布履刚跨入门槛,即在身后,轻轻掩上油漆几要剥落殆尽的门扉。
她不过一介弱质,逃无可逃,挣无可挣。既然,他要她死,她就给他她的命。
门扉紧闭,门扉之内,却,听不见一丝声响。
他默然望着数步之外的木门,只觉一颗心宛如被重鼓击下,一声一声,仿似催命符般,振聋发聩。
他的世子尚为人质,此刻,世人皆知,燕王已疯。
整座北平城,都在看着他发疯,整座皇城,都在看着他发疯。
而,他的燕王府内,此时,兵力所余,尚不足八百。其中,虽不乏死士,但,卵岂可击石?
想要活命,想要抗衡大明朝廷一百七十万之多的兵力,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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