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抑或只是白驹过隙的刹那,只见天子缓缓伸出单臂,示意她近前。
她不敢不从,仰起小脸,踽踽行过去。才走至他身前一步之外,正在犹豫是否要继续走近之时,那副娇小的身躯,已被他纳入怀中。
紧紧,箍于他衣襟处,力道之劲,几乎令人气息不畅。
她不敢动弹,只,那一股淡淡的麝之香气,沁入人鼻尖,竟如此好闻。不知为何,她竟低低哭出声来,却是女儿惊喜至极致的珠泪。
原来,传言中杀人如麻的天子,竟是如此俊美无俦之人。
原来,他对她,虽是初次觐见……竟也有几分怜惜之意。
女儿,原本一路惶惶不可终日,至此刻,始见真人,才知先前那些流言,竟都不能全信。
他俯下身,长指,钳住她的下颔,深吸一口气,咬牙嘶声命道:“不许哭。”
那一夜,天子留宿于她的柔仪殿内。
早有老宫人,细细秘授了她“侍驾”的机宜。女儿虽已年满十八年华,所幸,并不十分懂得男女之事。只,蜷缩于他的臂弯内,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压到天子的身躯,徒然惹来圣怒,再,招致杀身之祸。
这一夜,女儿几乎一夜无眠。这亦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同床共枕,且,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
那一副怀抱,虽温暖有力如斯,却,始终让人有如履薄冰之危。
睡至半夜,耳畔,隐隐传来更鼓击下之音。锦被之内,她假意合着眼眸,却,分明感到自个的脑后,有一只大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发丝。
这是她自进宫始的第一次侍寝,也是自那一夜始,椒房之专宠,直比烈火烹油一般,叫嚣于尘上。
每个月,总有过半的日子,他会召她侍寝,或者直接宿于她的宫中。给她的仪仗、用具,比之先皇后昔日的用度,只有远胜之,而无不足。
人人都道他宠她,他也确实宠她,宠溺至无以复加。
只有一样,他撤了她的汉语教习,故,她自入宫始,自始至终,也只能说出一些简单至不能再简单的字句。且,说得还不甚流畅,往往,好好一个长短句,到了她口中,反倒成了破句。每每此时,天子,非但不怒,反倒时常失笑,大笑,再将其纳入怀中。
未嫁时,她尤其喜欢深绿色,但,刘成却言天子只喜清浅之色,故,她只能违心服上刘公公一早为柔仪殿备下的那些浅色罗裙。
她的箫音,确实冠绝,窈渺多远音,一时,传遍宫内。
宁王朱权,不过仅于家宴之上,偶一闻之,回府之后,即作宫词咏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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