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岂敢轻违?不过片刻,即已仓皇屏息退去,退得一个不剩。
云萝宫人,环顾一遍满殿的寂寥,这才,回眸看向宝座之前的天子。
“陛下,奴婢,来得太迟!辜负了娘娘的重托。奴婢,生,无颜见陛下,死,无颜再见故人!”
男儿,终,垂落了衣袖,哑声命道:“是她让你来见朕?”
“是。”
“陛下来接娘娘回宫那一日,奴婢前脚走,陛下就到了。娘娘曾问奴婢,如果奴婢去了民间,看不见,也听不见这宫内之事,云萝是否能仅从行事之别,分出她和……她的不同之处?”
“奴婢服侍娘娘日久,当然能够因事而辨人,即便同顶着至尊的名号,眉目也有几分相类,旁人瞧不出,天下人分不出,奴婢又怎会瞧不出?”
“娘娘就说:‘既如此,你此刻,便拿着这块玉饰,走得愈远愈好。一年之后,如果,你在民间,能看出我大明的皇后已另有其人,你……就再拿着这块玉饰回来。’”
“你凭着这块玉饰觐见,旁人,纵认不出你,但,马三保,刘成等人,自会为你成全,让你得见天子。”
“记得,断不可早回来,一定要等到一年期满后再回。”
“娘娘,还让奴婢将这封书柬一并交给陛下。”
语,未落,天子,已大步而下。只,行了数步,却,停在她十步之外不动。
云萝早已泣不成声,一面哭,一面以膝代步,踉跄着爬至他足下,双手将书柬捧给他。
口中犹道:“岂知,奴婢始出宫,即遇到歹人。原来那厮竟是往来暹罗的商人,待搜出奴婢身上的宝物,见财起意,竟要杀了奴婢……再夺了玉饰去。”
“奴婢,为了能留下玉饰,迫不得已便宜行事,暂且答应其……以身许之。跟随他远赴重洋,去到别国。”
“奴婢,许多次都想逃回我大明朝,怎奈……”
原来,她一早就准备自裁,早在他带她回宫,带她去见方氏之初。
原来,她如此了解他的心性,却也实不了解他的心性。一年的光阴,并不能磨灭了男儿心头的熊熊烈火,更遑论是如斯的恨意与殇意?
后面的哭诉,他,已然不闻不见。只,轻轻接过她手内的木匣,长指稍一用力,打开那一支乌黑的长匣。
取出其内的书柬,慢慢,展开。
“朱子,棣也。朱子,棣也。朱子,棣也。朱子,棣也……”
密密匝匝,布满了整张素纸的,写满人眼帘的,竟只有这四个再简单不过的字。
字虽简,其意,何其僭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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