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离愁别绪太重,抑或是康摩伽引人注目,有人想出钱请安延这帮杂耍艺人在这里表演一场,驱散这愁云惨雾。安岩识不得这些人哀愁的心思,便道:“承蒙各位朋友看得起。只是我们还要赶路,怕表演一场赶不上行程,还请见谅。”那些人听了便觉得有些扫兴,但都算是斯文人,没做强求。那白衣男人听安岩说的一口地道的汉话,有心问道:“可是从长安来的?”虽然胡人遍布中原,却唯有长居长安的胡人说的汉话听不出一点异域口音,甚至还带了点微妙的帝都特有的口吻。安岩笑了笑,回道:“正是要到长安去。朋友从哪里来?”
“刚从当涂而来。”安岩估摸对方是个到处游历山水的文人,便相谈了几句。此人才华卓越,却还带着些稚气,谈得尽兴时倒与孩童一般。康摩伽不知怎地让他颇为欢喜,于是两人也郑重地认识了一番,渐渐聊起了昨日捡到狼孩的事。男人听完就笃定道:“保准这女孩儿会回来。”第一个跟他说此事有希望的人,康摩伽不禁有些惊喜,忙问:“为何?师傅说初七认狼窝是家。她会不要家要我吗?”“这简单。你给她抹了那么多香料,又让她吃了人的方西。狼的鼻子最灵,受不了人味,所以是不会再要她了。除非她自己想死,否则唯一的活路便是回来。”这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安岩最怕跟康摩伽说这些大实话,若初七真没有回来,给他留个想念便是最好。不想还是有人将内情说了,引得康摩伽更加抑郁起来。众人见天色不早,便有催促白衣男人不要再耽搁行程的。他笑着应声,与安岩拜别道:“长安,在下迟早也是要去的。到时候若有机会,定去捧一捧班主的场子。”那白衣男人说得自信,与一众友人饮了几杯鉴别酒后便启程上路去了。安岩后来听说此人姓李名白,倒也深以为纳罕。这一段事过去了倒也没什么。后到的几个挑扁担的大汉眼见安岩这帮子人在此歇脚,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