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灿宜,你瞧,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乔匀换一换姿势,道:“……我的意思是……我自然知道这么些年以来,你对我很是埋怨,可那时我并不知道你原来是我的女儿,我才是你的父亲……我也是才得知真相……并且你瞧,我知道真相后,是想立刻认你回来的。眼下虽然没能做到预想的那样,不过我们可以慢慢来,等过了这一段敏感的时期,我们马上同外面宣布,你并不仅仅是我的干女儿。……只要你肯叫我一声爸爸,我甚至可以即刻打电话去报社,叫他们修改消息……”
“爸爸?!”灿宜冷笑一声。
乔匀没听切实,尚单方面沉浸在认女的喜悦中不能自拔,便以为天下个个都同他一样,迫切要得到关系上的澄实。于是惶惶然站起身,几乎要涌出泪来,甚有些激动的上前一步:“……你叫我什么……?!”
灿宜此刻已然不似方才那般委屈无措了,满心火气只想淋漓痛快的发泄在这些可笑的人身上。故而朗声打断他的畅想:“乔先生,请你千万听真切了,我这辈子,从来也只有宁灿宜一个名字,只有宁逸白一个父亲,不认得旁人!即便我死了,或者先生您死了,我也不会开口喊你一声爸爸!……别以为沾上贵府的姓氏就任谁都是福祉,你们未免也太抬举自己了!我明白告诉先生,之所以今天我才肯来,一不为矜持端架子,二不为你那公报消息,三更不为认亲,却只为被烦扰的实在不耐,才亲口来回你的话:我从来便与乔家毫无干系,随你们怎么位高权重,只拜托千万离我远些!”
乔匀显见得已经惊诧的说不出话来,一脸的笑僵在嘴角,不自然的抖着手指住灿宜道:“……你,你,你怎能这样说我……”
灿宜却轻然一笑:“……先生,待别人从容坦诚些,才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
她气到连“或者先生您死了”这种大不孝的话都说得出口,纵然是不质疑他接纳她的诚心,却也该质疑他不避讳的勇气。“若没有旁的事,我要回家了。”
乔匀连连摇着头:“……你,你同你母亲……简直太不一样……”
这话难道不可笑么。灿宜愣愣的看了他半晌,轻声道:“……得亏你提到我母亲,我才记起须得再补充一句:千万请你别再惦记她。……我是不知她当年究竟为了什么肯将整个人托付给你的,不过我确是同她不大一样,至少在要不要相信你这一点上,我显是比她要理智许多。”
她说完这一席话,头也不回的走了,任由乔匀在那里连声说着“……我不会罢休”。
乔公馆的砖墙。投照进灿宜的眼睛里,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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