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
这时过道那边传来瓮声瓮气喊打饭的声音。
17号房的女人都拿着碗挤到小天井里,等着有人把手从小风口伸进来接住自己的碗。
送饭的是个即将刑满的男犯。他把小风口拉开之后喊道:“病号饭!”
他的脸在小风口上显出了威严的神情,但那神情跟一只老鼠似的既滑稽又好笑。挤在前面的几个女人见他这副模样,便叽叽咕咕地疯笑起来,并伸过手去摸他的脸说:“瞧你一副鼠相,别逗我们笑了。”
叶青挤到窗口接过弥漫着香味的油煎鸡蛋和稀粥。这是丁素安排给米兰吃的病号饭。叶青必须得按丁素的指示将饭送到米兰面前。米兰还在沉睡,叶青返回天井。两个女人正与送饭的男犯逗笑着。
叶青分开两个正笑得疯疯癫癫的女人凑到窗口,她的脸几乎要贴到男犯的脸上说:“那边还没有信吗?”
男犯将叶青的饭倒进她的碗里。他不说话只看着她。
叶青似问非问:“他会不会上路了?”
男犯一脸漠然地摇摇头,又继续一边喊着打饭一边朝前走。
叶青在男犯远去的脚步声里感到一种莫大的空虚。她顺着墙坐到地上。这时天空上的雪花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密集,林子里的鸟时断时续地叫着。这声音更加深了寒冷和惆怅的意味。连日来她一直等着男号房的一张纸条从那边传过来。对于给叶青纸条的那个男人,叶青什么都不会知道,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无从知道。但她觉得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他的关于爱的全部表达。这种表达也许是人生中最最真实的,没有任何杂质的原因也在于他们都特别需要这样的东西,这东西在这里变得十分纯净,因而人就会更加信任和依靠这种感情。
无论那个男犯是否真实地存在,每天传递纸条本身已经成为了叶青内心的全部依附。她以及所有的人似乎都会需要这种感情表达来度过漫长的等待裁决的时间。哪怕是一个男人的一纸胡言乱语,都能让女人感到一种真实的存在,那是一种被感受被牵挂着的一种存在。
现在那个支撑自己的东西,像黑暗中的烛光那样突然熄灭了。叶青感到自己像一只水面上的破船,摇摇晃晃无法找到靠岸的方向。
叶青悻悻地回到号房。吴菲正紧闭双目享受着“岛主”的幸福滋味。王桃花和陈艺一个给她捏着头,一个半跪在铺上给她捏着脚。那情景跟电影里黄世仁他妈似的,甚至更显出一种威严。两个女人见叶青丢魂似的样子,就对吴菲说,那贱货又白等了一场。
吴菲依然闭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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