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角里走。何清芳蹲在那里,她正在与一只八哥说话,八哥的翅膀被剪得很短,在一堵砖砌的矮墙里蹦跳着,还有一只小老鼠。令米兰吃惊的是那只八哥的舌头已经灵巧到能牙牙学语的地步。何清芳全神贯注,全然没有注意到米兰。
事后米兰把这事反映到关红那里。关红在没有人的时候,特意去查看了那只八哥。关红没有惊动何清芳,当然这种行为是不允许在监内出现的,但关红觉得那只八哥的确可爱,放了也很可惜,因此她便未对此事作出任何反映。何清芳照样津津有味地养着那只八哥,和一只受过重伤残了腿的小老鼠。这似乎是她对未来对生命对自己可望不可及的向往的一种补充和慰藉。她需要这样的表达来铺展每天的生活。每当她的儿子来接见她的时候,她都会津津乐道她的这两只动物。她从不在意儿子眼底的惊异和对母亲不可理解的绝望。当她说那宝贝比你上次来时更灵巧了时,她儿子脸上的肌肉就僵在那儿不动,眼底如一潭死水样反映出一种恶绿色的黯淡。
53、遥望中的男人(2)
一向对儿子体恤爱护备至的何清芳,这个时候似乎并不想在意儿子对她的反应。她的思想沉浸在对儿子陈述这件事时的忘我之中。
她接着说:“还有那只鼠,它的伤好了,与宝贝也有了感情有一天我看见它们相互依偎在一起。天真是太冷了。”
她的儿子把脸转向接见室的另一面,值班的女干警正在玻璃后面整理报纸,她看了他一眼,他便又把脸转向了自己的母亲。
他说:“妈,给你的钱送出去了吗?”
何清芳沉默了一会儿,她似乎需要从刚才的情景中调整一下自己的思路,她看着儿子的表情居然有点目瞪口呆。儿子开始抽烟。
何清芳半天才极不自然地说:“你也抽烟了?”
儿子把头埋得很低,不停地抽着烟。
良久,他说:“妈,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对不住你。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弄出去。”
何清芳的眼里有了些泪花,她哽咽了几下露出了一张笑脸。
她说:“儿子,没什么好难过的,生活就是这样,你还年轻,妈都土埋半截了,只要你平安无事,我这心里头就是踏实的。”
何清芳端起所有接见人都有的大茶缸,她呷了两口水,心情也变得平静了。她把水递给儿子,儿子接水的手不禁颤了几下。何清芳的心脏也随着儿子的动作抽搐了一下。她把目光投向接见室的大门口,一群牛正从那里扑扑踏踏地经过,有几头牛还边走边往外排屎。何清芳看着牛群,直到它们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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