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视线,只剩下一些声音。
她说:“我的宝贝开始被剪去翅膀的时候,它很痛苦。它每天都在矮墙里扑腾,想往外飞。后来它习惯了。它也许觉得学话比高飞更有另外的意思。”
儿子又看了母亲一眼,他把手里的大茶缸放回何清芳的身边。这时接见时间已到。值班的女干警喊着接见结束的声音落下时,何清芳和儿子站起来之后面面相觑,他们僵持在接见台子的两面。周围的人纷纷站起来相互道别离开接见室。
儿子说:“妈,我走了。”
何清芳说:“你放心,钱我已经送到管事的人手里了。”
儿子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到了地上,但他却更为焦虑地看着何清芳。打扫卫生的犯人已经进来,她稀里哗啦地边扫地边骂着乱扔果皮纸屑的犯人。何清芳知道儿子心里想什么。
她说:“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别人白吃不了我。”
何清芳端着儿子喝过的大茶缸走出接见室,她回过头从玻璃的反光中,隐约看见自己的儿子站在那里。何清芳顿觉手里的缸子沉甸甸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撕剥着,于是她的整个心思便沉浸在送出去的一万元钱上。一万元钱并不算多,但也不少。贪污一万元按刑法要判几年徒刑。
所有的钱都是用生命换来的,况且又加入了儿子如焚的焦虑之心。儿子才二十几岁,却要承受这样的压力和痛苦,何清芳觉得难以承受。和所有的母亲一样,她愿为儿子的幸福付出一切。她这样做了,但如今儿子心里对她的内疚和那份沉重是何清芳不能忍受的。
几天之后局机关报社来了三个记者,先是在监狱拍照,然后采访了何清芳。采访结束后何清芳回到监舍异常兴奋。在何清芳看来这监房里关着上千名犯人,能被叫出去接受采访的只有两三个人,这说明政府对自己的信任,另一方面也给了自己说话的机会。可是何清芳刚刚坐下,就听见了内值班犯人的喊叫,她跑过去,竟然看见关红站在铁门边,她更是做出马不停蹄的样子。
何清芳喊道:“报告。”
关红平静地说:“你去后面把那只八哥抓出来,送给报社的记者,他们喜欢养鸟。”
何清芳目瞪口呆地看着关红。她的脸由青紫色变得灰暗。她支支吾吾地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关红的眼里流露出犯人们见惯了的那种冰冷,令人不寒而栗的眼光。何清芳几乎要哭了起来。关红冷冷地走到铁门边放着的一条凳子上坐了下来。
何清芳跌跌撞撞地走到她的宝贝八哥面前,竟然哭了起来。那只小老鼠在何清芳抱起八哥的瞬间,双腿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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