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性子实在害羞,又跟其他人不熟,只能等下课人少的间隙,悄悄把药放到祁岸桌上。
哪知祁岸虽然趴在桌上,却根本没睡。
少年从臂弯里抬起一双困倦却清澈的眼,明明不那么舒服,见到是她,却有余力似的挑起眉,逗弄般瞧着。
宋枝蒽一秒耳热。
于是话也没留半句,转身就回了座位。
等她平静了会儿,再回过头时,祁岸早已坐起身,敞着两条长腿,大喇喇靠坐在椅子里,拆开两粒感冒药,就着半瓶水仰头往下灌。
清早碎金般的光洒在他身上,属于少年人青涩锐利的喉结上下涌动。
蓬勃清爽诱人。
宋枝蒽只匆匆撇了两眼,便迅速转过头去。
再后来,祁岸感冒好了,却也被药劲儿撂倒,睡了一整节数学课。
为这事,老师把他单独叫到办公室,罚他多做两套数学卷子。
也就是那天晚上。
祁岸带着他那只肥嘟嘟的金毛,把那两张薄薄的纸卷成筒,上门要账似的,抱臂斜斜倚在阁楼门口。
一人一狗,气势十足。
宋枝蒽霎时噤若寒蝉。
随着她逐渐升温的面颊,男生那双冷冽的眸蕴出一点零星笑意,半开玩笑地开口——
“今天这作业,你是不得负全责?”
低哑的嗓音染着慵懒的腔调,弥漫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宛如撩人心扉的乐章。
……
那样的眉眼之姿,好似深埋在记忆里,如果不是仔细去想,宋枝蒽几乎无法与现在的祁岸重合。
宋枝蒽甚至在想,这些年他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导致他现在比当初深沉莫测那么多。
思绪不经意飘走。
直到何恺电话打来,宋枝蒽才回过神。
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接。
想着自习再混下去是浪费时间,她干脆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等出了教学楼才给何恺回电。
何恺打了那么多次才接,多少有些不满,“给你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你到底在干嘛。”
宋枝蒽默了默,解释,“在上自习,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