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日辛劳,累坏了。”
“是吧……”
柴青去了,倾瞳则立在起风的甲板上若有所思,长发纠结地舞过略微怔忪的水眸。
如果她没有听错,方才那人依稀曾低唤一个名字,似乎是,是……是什么又如何呢?她干脆甩了甩头。过了这一程,他们就是无关的人……
晚饭时,莫怀臣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思量什么。一桌吃饭的李娉就有些战战兢兢,低着头细嚼慢咽。满屋静得只剩银筷碰着瓷碗,与琉璃帘子相撞的交相脆然。李娉好半天想起来问了一句:“莫大人,可认得同来的人里有个约莫这么高的小厮么,懂书画的?”
莫怀臣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过来,顿了顿温和笑道:“船上小厮很多,下官怕是难得一一认清。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模样,待下官查查,再回禀公主,可好?”
“我没问他的名字。”李娉小脸蛋就仿佛熟了的山楂果儿,越发小声道,“他,嗯,生得很……”
倾瞳正在房中吃饭,莫名寒毛一竖。不幸预感当真灵验,丢下筷子不久莫怀臣就来了。虽然唇角微勾着,不过遍身仿佛裹了夜河上月光的凉气,单刀直入地劈头问她:“今天为何现身见惠敏公主?”
倾瞳晓得对这男人装傻不管用,只能翘翘嘴,“随大人信不信,是凑巧遇上的。”
“噢?不是童若想趁此一叙妯娌情谊,所以特别赠画?”莫怀臣踱进来,神色多了几分玩味。
倾瞳坦然哼了一声,“是又如何?她还小呢,初出深宫难免害怕,让她开心一下子有什么不妥的?何况我也不会表露身份,这点轻重童若还能分。”
“你晓得轻重就好。”莫怀臣的不悦似乎也就散了,似无意地淡睨她一眼,“童若的画功颇精,不过是我眼拙么,历越第一国手以工笔盛名一时,童若的笔触倒写意形神,自由不羁……”
一句话倒点到人的痛处。灵动的眸子刹那暗了些,倾瞳索性不冷不热地顶回去,“大人很空闲么,找童若还有别的事?”
莫怀臣瞧出她回避问题,也不恼不逼,“自然!本相是来知会你一声的,以后每日午后要陪公主一个时辰画画聊天,你小心仔细些。还有……”他不慌不忙地将手边的灰狐裘搭在椅上,“这上头的墨迹实在有碍观瞻,既然是童若的随性手笔,你自拿去处置吧。下次再犯,本相找历越大学士连本带利讨回来便是。”
他自悠然而去,留下倾瞳在烛光下找花了眼,才在灰狐裘上寻到几缕不慎沁上的墨色。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