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刻间,也会有人将她推下高处,也会有人将她推进万丈深渊,若是一心期盼天子归来,只会将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只怕躲在暗处的人更要狠心践踏谋害。
怕只怕等不到天子,她就已经失去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了。
要将那个人彻底挖出来,她才能安心扎根在深宫之中,此刻发觉自己怀上皇嗣,却将她的处境变得更艰难。她想将保住自己,更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但谁又说得准呢?在险境之中,说不定连自己将会命悬一线。
深宫之中的女子,当主子的虽不多,但下人约莫有百名以上,此人若是由被主子唆使的下人,藏匿在宫里就更难发觉。宫里后妃只有三位,每人身边两位宫女,若是想要详查,也怕要花费一番功夫,只是若是听从主子的意思,为了逃脱罪名不让任何人怀疑到自己身上,若用跟自己看似没有主仆关系的下人才更干脆利落。这样一来,若要从百余人中找到那一人,有如在海中捞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若要逃过一劫,暂不可轻举妄动。不过闪躲逃避,却也不是永久的法子。
“赵驸马说过他何时再来么?”她将身上的红色锦被拉高一寸,淡淡睇着紫鹃,哪怕她到最终的关口,不得不怀疑紫鹃的头上,她也不想让人察觉出来。要当真是紫鹃受人操控,一旦发觉她暗中的猜忌,要想加害与她,是最快不过的事。“起来再说。”
“驸马爷说每日都会抽空来为主子把脉诊断。”
紫鹃从地上起身,轻声说着,据实以告。
“知道了。”穆槿宁将手中的水杯放在床沿上,眸光清浅,脸上的神色却略显疲惫,她躺下身子,吩咐一句。“我乏了,等天亮了再喊我起来。”
紫鹃弯下腰来,为穆槿宁盖好锦被,吹熄了内室桌上的蜡烛,却又不敢离开偏殿,便静静地在外堂坐着等候。
黑暗,染上穆槿宁的眉眼,她的心中百转千回,等待偏殿之内安谧无声的时候,才默默抬起右手,覆上锦被摩挲着锦被上的花纹,咽下口中满满当当的苦涩。翌日清晨,赵尚早早就来到偏殿之外,正巧紫鹃从里面走出来,看赵尚果然带来了一个宫女,她朝着赵尚福了个身,走到一旁吩咐这位年轻宫女做事,赵尚独自走入偏殿之内。
穆槿宁已然装束齐整,坐在软榻正中,她淡淡瞥了赵尚一眼,唇畔的笑容浅淡柔和。“昨日的事,多谢驸马帮我一回。”
“这是微臣分内之事。”赵尚脸上有笑,比起前几回,神色越来越自如。穆槿宁示意他坐下,不必拘礼,赵尚也索性坐在一旁。
见赵尚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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