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找来庄太医,是她为自己抓药方,是她在自己身边忙来忙去,尽心尽力,在她没有胃口的那些天,是紫鹃绞尽脑汁,挖空心思为她找寻开胃的新鲜菜色,不忍看她日渐消瘦。她分明是听从自己命令去送走杨念,正在那个空挡才有人袭击自己,按理来说的确很难怀疑紫鹃,看来是清白的。
若是这两人都值得信任,她又该怀疑谁?!
见穆槿宁久久不曾开口说话,跪在地上的紫鹃缓缓抬起脸来,偷偷望了穆槿宁一眼,过去就伺候了穆槿宁将近一年的时候,这个女主子鲜少将怒气宣泄到任何人身上,哪怕是下人。唯独能够揣摩出来她心生不快,便是她不动声色,静默不语的时候,正如此刻。
她不敢再追问主子如何摔了这么重的一跤,将螓首低的很低,低声细语。“驸马爷有话要奴婢转达给主子——”
“他说了什么话?”穆槿宁眸光幽然,粉唇边溢出这一句,却有几分敷衍和心不在焉,她只知自己定是从高处摔下,想着一个多月的身子,不过是一场空欢喜,定是自己在毫无神智的时候,就彻底跟这个孩子断了缘分。
她怪不得老天,她本笃定自己此生再无儿女缘,上苍让她如此艰难地怀上了身子,怀上了天子的骨肉,但她终究低估了这个深宫的恶毒之处。
若她最多个心眼,再多一分谨慎,也不会沦落被人宰割的悲惨地步。
她只能责怪自己,错失良机,失去这个孩子,虽然至今不曾察觉任何疼痛,但心里的痛苦,却是无法磨灭的。
悔恨,就像是这双手上的伤口,哪怕已经被包扎地严严实实,也抹上了膏药,甚至不过几日就会痊愈,疤痕越长越淡,但还是蔓延到身上的任何一处,深刻地让人哪怕忘了身体上的伤口,也忘不了心里的悔意,更忘不了对始作俑者的恨意。
紫鹃瞅着穆槿宁的脸孔,看主子愁眉不展,定是担忧腹中孩儿,她不敢再隐瞒怠慢,急忙开口:“驸马爷说一切安好,让主子放心,如今最紧要的是养好身子。”
一切安好。
穆槿宁的眉头紧蹙,耳边掠过这四个字的时候,为何她却无法一展愁眉,快意开怀?如今还不知自己走入何人的阴谋陷阱之中,她又如何能彻底安心?
她不愿轻易猜忌自己身边的人,但在出了此事之后,她却也长了个教训,她更不愿轻易相信身边的人。
只因,她在明,那人在暗处。
她才是处在下风之人。
皇上在前方沙场上生死未卜,更不知何时才能班师回朝,哪怕他即刻回京,最快也要十天工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