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心中的疑窦渐渐露了真容。
那碟子瓜祚不值几个钱,人人吃得,但那盆的冰镇羊肉必定是贵的。
南边的羊臊气,白切口味不好,非得北边羊才能做这道菜,脂膏凝冻,一入口就融成奶鲜味,光这一道菜,少说也得个四五两。
馥娘手边的果篮被打翻了,滚了半篮荔枝在地上。
岑开致慢慢蹲下,剥开一粒,荔肉莹洁,圆白如珠,新鲜得很。
“少说,也得二十两才置办得下来。”
江星阔的刀鞘在猫儿背脊上滑过,纵得猫儿发出娇媚的叫声。
“以这猫的品相,送到西市上配种,配上了,人家给个几十两,都是占便宜了。且说,一个小小胥吏,月钱几何?”
显然,刘吉的银钱来路不正,这一网打下去,不知能捞起几条大鱼。
“把尸首带回大理寺查验,这案子,要细查。”
扔下这句话,茶厅到院门口这段路,江星阔三两下就迈完了。
一个胥史上前,记下岑开致的姓名和居所。
“这名儿有些耳熟啊。”泉九用笔头搔搔痒,想起来了,“呦,你就是那个告了自己相公科举舞弊的小娘子吧?你相公死了,知道吗?”
岑开致盯着馥娘的尸首出神,不甚在意的‘嗯’了声。
泉九见她如此冷淡,暗道:“水杏眼,桃花腮,啧啧,看不出啊,真够心狠的。”
“喂,下回见我们大人客气点,别瞪着你那眼珠子东看西看的,要不是我们大人提了你的案子出来,你现在还在牢里呢!”
这很是出乎岑开致的意料,她愣愣的道:“可我听说是荆御史把我的案子呈上去的。”
“谁?荆方啊?我呸!正主你不谢,顺水人情倒是记得牢,大理寺提出来的案子,他一个管明州市舶司税账杂务的小吏,使得上什么劲儿?!”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荆御史三个字,泉九眼睛里都冒火了,很是不忿。
钱阿姥刚哄了阿囡睡下,偷偷出来就听见泉九发火,以为岑开致得罪人了,急匆匆上前赔罪,慌不择路还跌了个大跤。
本来就没几颗好牙,这还磕掉了一颗,满嘴的血。
“阿姥!”岑开致忙不迭用衣袖给她擦血。
这家就剩了老妪幼童,还给摔成这样,泉九也有些过意不去,支吾道:“行了,是我自己看荆方不过眼,没你们什么事儿。”
馥娘和刘吉的尸首被大理寺的人抬走了,钱阿姥半瘫在地上,下意识想去伸手抓住担架,但没够到,狼狈的扑在地上,哀哀的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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