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天潮,线也涩。库房这阵子给的线都不怎么好,再一潮,一拉就断,别提多难用了。
潮生睡的位置靠窗,窗缝总朝里渗水,潮生想办法,找了一些碎木屑来,用碎布条缠上,塞在窗缝那里防潮。但是能堵得了水,潮气还是堵不住。雨下了那么些天,到处都有一股霉腐的气味儿。
“潮生,外头有人找你。”
“哎,来了。”潮生咬断线头,把线箧放在一边。
院门处有个撑着伞的身影,潮生看了一眼,那人将伞朝一边偏,含着泪朝她笑着说:“潮生。”
“含熏?”
明明分离的时间没有多久,可是感觉却像是过了大半辈子一样。
含熏抹了抹眼,伸手来拉住潮生的手,顿时吃了一惊。
“你这手……”
潮生把手掌翻过来,这手粗多了,和在烟霞宫时当然不能比。
屋里人多眼杂,潮生没敢让含熏进屋,两人就撑着伞站在屋角说话。
含熏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她声音小,伞面上雨声细密连绵的响,倒不怕被别人听去她们说什么。
“以前你一直劝我的话,我总觉得你想得多。出了那件事,才知道你说得对。可惜你虽然比我看得明白,自己却被卷了进去。”含熏眼圈发红:“那天一早就不见了你,我想找人问,可是所有的人都被拘在屋里不许乱走,更不许说话。一直到天黑,我瞅个空子,想去找岁暮姐姐问问你去了哪儿,结果……我躲在墙角,看着两个人用被子卷着她从屋里抬走,血滴嗒在地下,还有一个人跟在后面抹,一点印子都没留下。”
“这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含熏哆嗦了一下:“我吓得不敢喘气,等那些人走远了,我才赶紧回屋里去。没过两天,我们就被各自打发了,我被分到了东内……我不敢再寻人打听你的消息,可是时时在梦里,看到你一身是血的找我求救……”
潮生低声安慰她:“我这不是没事么。”
“什么没事,我听说你挨了四十杖。”
“我命大,只躺了几天就起来了。”
潮生自己说到这儿也有些疑惑。
的确,她的伤当时很疼,可是后来好得是很快的,并没伤筋动骨,现在身上只有点浅浅的印子,也没有什么大疤瘌。
四十杖在宫里,是真的可以打死人的。她又没有背景,又没钱打点,没道理那些人对她格外手下留情。
那……
还是有人在暗中照顾着她吗?
和托伍妈妈照应她的是同一个人吗?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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