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知道郎君这般做, 心里面必然会不痛快的。”蒹葭原本想再劝说, 然而郎君骨指磕在桌案的声响无异于一声惊蛰劈下, 蒹葭心中一骇, 跪在地上补救道, “是奴婢口不择言了……奴婢的意思是, 到时候夫人看到郎君的伤口会心疼。”
身侧骤然掠过一道阴影,蒹葭抬起双目时他已经推门出去, 伶仃站在漫漫细雪中。
彼时安白正跻身于丛丛簇簇的花圃中, 悉心照料郎君亲手栽植的各类花种的长势。因为屋里有了女主子, 他一个外男便不方便进屋去了,只能在外候着郎君的吩咐,闲来无事,便揽下了看花的活儿。
他看见江愁予冒雪出门,慌张迎上前去。
江愁予直截了当:“派几个人出去找她。”
安白一愣,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带了点愕然地道:“郎君且放心,自从府上遇刺后圣上便加强了京畿的治安。夫人出门时,奴才也派了两个人侍卫跟去,不会有事的。”
江愁予冷目扫他一眼,语气不容置喙:“一柱香内给我找到人,若不,我亲自去。”
他身骨孱弱,安白自不能看着他胡闹。
拗不过他,安白只能遣了侍卫去找人。
最后一抹浓重的霞光在天迹褪尽颜色,天上流云时卷时舒,溅落点点微寐的星痕。那原本约定的一柱香的时间早已过去,派出府外的侍卫们一个接着一个空手而归,无不是让江愁予耐心告罄。
他让人牵过马,打算亲自出去找人。
“郎君,不可!”
乌鬃马在寒冷雪夜中轻轻地打着响鼻,安白张臂拦在马首,用着恳求的语气:“这波人找不到夫人便再派一波人过去找,左右京畿不过这般大小,终归是能找到人的!郎君当下该爱惜的是自己的身子,您这一次能从鬼门关被御医捞回来,谁能说准下一次?!”
江愁予攥紧缰绳,胸膛气血涌动。
“你退下,我自有分寸。”
安白看着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下一横,竟是曲膝跪在了雪地上。待在屋中的蒹葭本就密位注视的外边的一切,见此情形,一把掷了手里边的活儿,并肩挨着安白一齐跪了下去。
三尺之冰,冻得两人浑身战栗。
江愁予漆目猝然眯起:“安白!”
安白朝着雪地上猛一叩首:“当初若非是郎君搭救,奴才早就没这个命活到现在了。奴才知道自己的性命不值几个钱,就是死在您面前也是脏了您的眼。只是今日说什么我也要将将您拦住,便是丧命于马蹄之下,也绝不肯能让郎君出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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