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从一开始接近他的方式就选错了。
反正他也要回沧州了,说什么都迟了。
世间男儿千千万,有钱有权能让她摆脱奴籍的不止一个路景延,柳砚莺这么想着,不打算继续耗下去。
及时止损,不至于将这辈子的青春也白白荒废。
前世她跟着路承业出去结识的富家子弟不少,既然这辈子路承业仍挂记她,何不乘势跟他出去多认识些人,何必一棵树上吊死,眼光放得宽广些,不跟平旸王府这几个姓路的周旋。
柳砚莺披着湿润的发,点灯托腮,对着桌上那张红字叠着黑字的纸条愣神。
若她生来就在富贵之家,那该多好,她可以像刘妙儿那样腹有诗书气自华,不学琵琶不学唱曲,不学那些博人欢心的东西。
路景延说,她的人和她的乐器一样轻佻。
柳砚莺抽抽鼻翼,用手背在眼下一抹,看不出半点伤心。
如果轻佻可以让她拥有别人生来就有的一切,她愿意轻佻。
*
翌日,待到午间老夫人午睡休息,柳砚莺去小厨房装了点桃酥进食盒,预备拿去常翠阁和路承业轻车熟路地套套关系。
昨日划伤手时,路承业那般担心她的伤势,她拎点东西去恰好回应路承业的心意。
她还把那只路景延退回来的荷包装了进去,反正前世这只荷包的主人就是路承业,这辈子也送给他好了。
荣春苑到常翠阁的必经之路上,必然会路过木香居的西侧门。
柳砚莺丝毫不避讳,横竖路景延都要去沧州了,已是月底他没两天就该启程,下次再见面就是明年,届时若是进展顺利,她都离开平旸王府,与路家毫无半点瓜葛。
此时恰值路景延午间练武,瑞麟闲着没事就在西侧门那儿坐着剥瓜子花生吃,他特意挑了个隐蔽的角落偷懒,柳砚莺四下环顾也没能发现他。
倒是瑞麟老远瞧见柳砚莺提着食盒走来,兴冲冲站起身,是砚莺姐姐来给三爷送东西了!
他赶忙掸掸膝头瓜子皮,小跑进院里。
“三爷,您猜谁来了?”
路景延正挥汗如雨,见他喜笑颜开不顾规矩跑进来,想也知道会是谁,“柳砚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