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时,弟兄们全被扔在龙首原外的乱葬岗。我将他们的刀带回,做了个衣冠冢。”
长安四月,也是鸾仪卫折损大量线人与暗桩,又亲眼看见裴伷先被毒死之时。
她单手拎起安金藏的衣领,声色俱厉地问他:“马钱子这味药你可知道,可也曾经手过?”
她话音刚落,院角却传来另一声回应:
“李中郎,鸾仪卫审案,都是这样滥用私刑的么。”
她回头,看见一个熟悉身影翻过墙朝她走来,显然已经是听了不少墙角。
“牵机毒案,尚与安金藏无关。人我须扣在此处,李中郎不能带走。”
(叁)
垂拱叁年九月,虢州人杨初成诈称郎将,伪造手诏,募兵迎庐陵王复辟,二十八日伏诛。
能如此迅速地获知谋逆消息,却是因先前嗣雍王在鬼城中密会时,走漏给鸾仪卫的风声。
比起嫁祸父亲的仇敌,这位旧皇孙似乎更恨他的叔父——昔日短暂在位即被废的庐陵王李显。
李家父子相争、兄弟阋墙,早已是天下皆知的秘密,因此鸾仪卫也并不大惊小怪,只是按部就班地搜集余党消息、平叛战报,再抄送给太后。
李知容手上的牵机毒案,却又陷入停滞。不是因缺乏证据,而是因牵连甚广,再查下去,怕会有大祸乱。
那日她在丰都市撞见安金藏,又发现了几百把陌刀。她后来将那陌刀上的姓名与高宗朝的将士名册比对,又去了趟长安龙首原,四处寻访尸首下落与死者的亲友,收集到的证据虽不完整,却足以构成圣人在皇子时期即私交外臣、豢养重兵等数条死罪。
然而此案若要查明,势必提及丰都市的所在。她不愿走到那一步,故而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将牵连的范围划至最小。
那天她遇见安府君,他主动提起牵机毒案,让她起了警觉,可安府君毕竟是老狐狸,十分狡猾,始终没有让她找出地下城与牵机毒案的确凿证据。
他们二人如今相见,都十分淡然。他对于先前扮成颇黎接近她的事闭口不提,她也就暂时不去追究。
兴许,他是真的寂寞,只是想换个身份寻开心而已。这样想,她会觉得轻松一些。
翻检埋藏的证物时,安府君就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她,突然开口:
“人与狐终有一战。到那时,你还要与我为敌么。”
她收拾好证物,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土:
“如果真有那一日,不用再对我手下留情。”
安府君跨上前一步,低头怒视她:
“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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