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意一猜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是常成工自找苦处,她没放在心上。
她现在只思索一件事情。
常步箐、常笑莺和常熙回这三个人何时搅合到了一起?
常步箐她见过的次数不多,寥寥几次,常步箐也是谨小慎微,兢兢业业,一副弱柳扶风之态,看不出别的。
常笑莺和常熙回一母同胞,关系密切无可厚非。
可常步箐身为庶女,在常意的记忆里处境和她相仿,地位可有可无,都是被府里的小霸王常家嫡兄妹俩欺辱的对象。
两人向来看不上贱妾所生的常步箐。
一个人的观念一旦立成,对他人的偏见一旦产生,要想消除是很难的。
在常步箐性格未变,常熙回兄妹俩偏见未改的条件下,这样的情况便分外突兀了。
常意示意张辟退下干自己的事去,按着太阳穴思忖。
她用指尖蘸了蘸茶水,开始复盘自己幼时的记忆,排查可能疏漏的细节。
一定有一个点是把他们串联在一起的。
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常意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回忆那天她看见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
一般人小时候的记忆是很模糊的,即使记忆好些的,也仿佛隔雾看花,朦朦胧胧不甚清楚。
可常意不是,她的记忆仿佛书简,一旦书写刻画,便清晰可见,若干年过去也不见褪色。
气味、声音、感官,她只要闭上眼睛刻意回想,一切就仿佛发生在身边。
祥免二年,三月廿六日,她坠井的那天。
还未鸡鸣的时候,淮阴侯慌里慌张地从皇宫内赶回,随即整个府邸都开始忙乱起来。
前方传来战报,说起义的军队已经逼近京城,皇帝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如何应对,而是召了些宠臣马上准备迁都。
淮阴侯得到消息回府准备跟随往南迁都,第一时间便来到了春娘的屋子。
春娘胆小怯懦,淮阴侯放不下她,行头都未收拾,径直来到她房间安慰她。
常意躲在暖阁里,安静地听着春娘梨花带雨,淮阴侯却信誓旦旦地说这一路上不会让她吃苦受累。
到底春娘还是被他说动了,淮阴侯松了一口气,叫来丫鬟去了隔壁伺候换衣。
常意从暖阁绕出来,春娘只是自顾自地抱着淮阴侯换下来的官服行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理人。
“娘,我们走吧。”
常意走到她身旁,拉住她的裙摆。小孩吃的不好,脸瘦巴巴的,称得眼睛又亮又大,有些骇人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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