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沙哑,没半分孩子的可爱:“现在府里混乱,我们若是想逃走,正是好时候。”
“你说什么呢!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春娘惊讶地张开嘴,啪的一声打开她的伸过来的小手,似乎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
常意抿了抿唇,从春娘搂着的行头里抽出一张纸。
这张纸极薄,触及却温润坚韧,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纸,淮阴侯府里供的纸也没有这样贵重的,因此她刚刚在暖阁就注意到了。
她飞快从春娘那抽出纸,将那纸上的东西看了个大概,不等春娘责骂又迅速将纸又原路放了回去。
春娘一番话卡在嗓子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常意用最简洁的话跟春娘解释道:“现在的皇帝残暴无道,起义军的首领是以前德高望重的太子,前线败战连连,谁输谁赢已经分明。你今日南逃,难保不会明日做俘虏,要是现在离开常家,等起义军进城,我们作为难民还可投靠新帝,到时候重新立户、你也可以摆脱贱籍,重新生活。”
春娘陌生惊恐地看着她,嘴巴上下张合几下,颤颤巍巍,只吐出几个字来:“怪物、你这个怪物!”
春娘把女儿生下来便撒手不管,平日里虽然知道她有时候会偷看大少爷念书,找些丫鬟小厮的残本识字,可从来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想了什么。
这样小的孩子,嘴里说出这种话来,让她害怕极了。
春娘不愿意看她,背着她逃避似的、也不说话。
旁边屋子响动,应当是淮阴侯沐浴完了。
常意站在她身边凝视了一会,离开了房间。
常意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她说这番话,本意是为了春娘。
现在的皇帝继位不过两年,却昏招频频,早已经惹得怨声载道,连府里的丫鬟小厮都知道两句。
她生来对情绪十分敏锐,又因为平日无人关注,方便了她安静观察思考。
淮阴侯的话她都听在耳里。
南迁变故繁多,又拖家带口,前有只会享乐皇帝拖后腿,后有起义军精兵猛将追赶,若是出了什么事...最先被抛弃的,是些什么人,不言而喻。
这番若是跟着南迁,凶多吉少。
她想离开淮阴侯府,但春娘不愿走,她也不觉得自己有本事瞒天过海。
更何况她一消失,春娘自然能反应过来,再思量也没什么意义了。
前路未卜,常意走到离后院不远的流水长廊,随便找了个地方缩了起来。
后院乱糟糟的,一片狼藉——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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