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事关朝政由不得半点马虎,先帝那朝就是后宫干政外戚势大,这才有了五王夺嫡,那皇太孙到底是如何没的,至今都没人能说的出个子丑卯寅来。
承平帝只得退而求其次,选长得顺眼的宦官负责笔墨,以至于御前不单要看忠诚和能力,更要看是否五官端正仪表堂堂。
做养心殿掌事,自然也得要一副清俊的皮囊。
纵然放了些不紧要的折子给司礼监,只留财务和军备抓在自己手里,剩下的政务却依旧繁杂,每日都要耗费皇帝大量心神,长此以往便落下了头疼的毛病。
祁遇方才给皇帝按了头,让他的头疼舒缓了许多,这会儿手中墨锭不轻不重地磨着砚台,出的墨汁浓墨得宜,伴着炉火噼啪和纸张沙沙的声响,皇帝难得在看折子时不觉得心烦,说话也就和颜悦色了起来。
“我记得你是万平的徒弟?”
“是,奴婢祁遇,”他放下手中墨条,俯身下拜,“承蒙陛下不弃。”
“你伺候得好,待会儿记得下去领赏,也叫万平领赏,替朕教出了个好用的。”
祁遇又拜:“谢陛下恩典。”
皇帝点头,在折子上批了个大大的“好”字,随口问道:“你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掌事,在内书房*读过书?”
祁遇没立刻回话,撩了袍子端端正正地跪伏在地,膝盖砸在地上发出干脆的“砰”声。
承平帝低着头没理会,继续批着折子:“怎么?”
“奴婢乃叛贼祁蕴之的子侄,只少时读书,未曾入过内书房。”
“哦?”他眉头一挑,有些兴味似的,放下笔抬头看他。
而祁遇膝行上前,双手接过笔杆放到笔架子上。
“想起来了,祁蕴之好像有个老家的侄子,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就叫你这个名字。”
“奴婢惶恐。”
“说说看,你惶恐什么?”
皇帝放松身体,仰靠在椅子上,打量着这个跪在自己脚边说惶恐的人。当了二十年的皇帝,他从这样的视角俯视过太多人,男人、女人、还有眼下这种不男不女的人,其实跪着的时候都差不多。
人活着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意义,而他则是决定这些意义是否得宜的天子。
“奴婢自幼读孔孟之道,一心只求报效陛下,如今能以此残身承蒙皇恩,虽万般惶恐,尤觉欣喜。”
皇帝冷笑:“倒是比你那叔父知恩。”
祁遇仍伏在地上,不能抬头直视天颜。
“可相比庆幸自己有幸能服侍陛下,奴婢更应羞愧于族叔所为。然而自从一年前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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