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日军跟着他的步伐离去,那群乘客见他们走了,才开始慌乱地往车上挤。他没有回头,挺拔的背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依然显眼,高傲孤寂,有种天地孤影的悲凉,我目送着,直至他消失在站台入口,才收回忘穿的双眼。
火车缓缓开动,窗外,少康,爱德华和莲依的身影一一滑过,他们用力朝我挥手,我也含泪挥别,火车开出站台 ,三人的身影被远远抛在后面。汽笛嘶鸣,白烟滚滚,列车在广阔的平原上奔驰,载着我远离纷扰,回归平静。只是,现在,真的还有平静的乐土吗?
断肠人
周公馆自我们上次走后,一直留有三四个下人打扫看管房子,房间与之前并无异样。我还是住进别院,安伯和小贤与我同住。
天公作美,刚回周公馆,便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下了两天两夜,外面银装素裹,万物静好,屋内燃起炭炉,暖意融融。
自小在南方长大的小贤,极少看到这样的冰雪世界,小女儿心性大起,叫上前院两个年纪相仿的小丫头,在中间的院子里堆起雪人,欢声笑语,不时传到我的别院。
我坐在温暖的客厅,捧了杯热茶,隔着窗户感受她们天真烂漫的少女情怀,不自禁地浮起微笑,一旁的安伯也合上正在阅读的书籍,望向遥远东方:“瑞雪兆丰年啊!我的家乡只怕也在下雪,那景色可比这里美多了。”
丰年?我看是丰收了一地的炮弹和地雷,不过难得安伯愿意与我话话家常,无聊乏闷的我还是求之不得,“您的家乡是?”
“日本北海道。”他温柔地说出这个名字,带着神往和回忆,“我已经三年未回去了,我的孙儿只怕会叫爷爷咯。”
“您也有孙儿?”我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这么说话太唐突了,赶紧赔笑,“我的意思是,一直以来都没见着您的家人,还以为您是孤家寡人呢。”
“哈哈哈……”他爽朗地大笑起来,“夫人无需介怀,老朽与你相处时间不算长,但也清楚你说话口没遮拦的习气,我的家族虽说比不上将军的显赫,好在儿孙满堂,人丁兴旺,也算是望族了。”他说起家人不无骄傲。
我惭愧地轻笑着,叹息道:“真不明白,你们都年纪一大把了,本该安度晚年,共享天伦,却千里迢迢来发起这样的战争,害得太多的人家破人亡。除了远离亲人,丧失人性,你们还得到了什么?”
我的言语难免激烈,他还是有风度的笑着,淡定道:“战争不是一两个人的疯狂能发动的,也不是一两个人的冷静能阻止的,我是一个军人,我的职责是服从和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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