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有镇“阳泉”,山腰有寺“慈济”。
慈济寺前有个卜算的瞎眼老叟,每日辰时而至,酉时即归,今日却多待了半个时辰,只因黄成一把剑架着他脖子:“不许走,不然要你狗命。”
然话音刚落,寺前竹林中传来一声惨叫。黄成疾奔过去,倚翠阁的褚师傅倒在地上,脖子上一条鲜亮血痕,面色惨白,双目圆睁,已没了气息,极目四望,却见一个黑色人影在西边院墙一闪即逝,忙拔足追了出去。
寺前瞎眼老叟仍在枯坐,夕阳已沉到了山坳之中,他却无知无觉。
一深一浅两个脚步声缓缓临近,深的那个道:“老伯,打听个事。”
老叟抬起无光无泽的眼:“三位可是京城来的?为的是一支金簪?”老叟颌下有须,而须发皆白。声音沙哑,许是年岁已高,说一句话有半句都像是在吊着气。
杨枝与柳轶尘对视一眼,将背上的黄成托了一托。黄成昏睡中觉察到动静,大骂一声:“不要脸的宵小,敢暗算姑奶奶,看姑奶奶不把你扒皮抽筋做成个夜壶!”
杨枝尴尬的抽了抽脸,柳轶尘已应:“正是。”
“那么……这位便是大理寺的柳大人?”老叟问。
“是在下。”
杨枝纳罕,不觉出声:“老伯怎知?”
老叟不语,柳轶尘已道:“褚师傅先到一步,想必已向老伯和盘托出。”他目光自老叟皱巴巴的脸转到手,老叟似乎觉察到什么,拿袖子遮了一遮,撑着竹竿在寺前坐下:“柳大人想问什么,问吧!”
柳轶尘掏出一支金簪,递给老叟:“敢问老伯,这金簪可是贵手所制?”
“乡野粗人,岂敢妄称贵手。”老叟叹,摸索着接过金簪,只片刻,便道:“是老朽制的。”
“老伯可还记得下定之人?”柳轶尘道:“她缘何找上老伯?”
老叟道:“去年五月,老朽无意撞坏了一支贵人的钗,老朽穷困,无银钱相赔,只好将钗修了修还给贵人……去年七月中,贵人央老朽照样子制一支钗,老朽感念贵人宽容客气,便制了。”
“那贵人是谁?”
老叟道:“老朽不知。”
“老伯可记得那贵人年岁声音?”
“是个中年妇人,老朽听见下人叫夫人。”老叟道:“声音沙哑,哦,那贵人偶有咳嗽。”
杨枝神色微变,看了柳轶尘一眼——方夫人素有嗽疾,声音也有些沙哑。
柳轶尘似问到了满意的答案,点了点头。须臾,就在杨枝背的手酸欲问大人能不能歇会的时候,他沉沉望了那老叟一眼,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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