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药箱的青年疾步走来:“江大人住手。”
江令筹眯眼望向来人:“薛公子。”薛家在京城是个奇异的存在。薛太傅薛弼,虽官拜一品,却只在崇文馆任个讲学,家中几个公子,经商的经商、行医的行医,还有的,干脆进山当了道士。
但薛弼在天下文人中,影响还在。
江范教子不严,如今更是简略到只剩下两个要求——不得与大理寺的柳轶尘硬碰,不得惹薛家人。
对待薛家人,江老头的策略十分简单朴素,就是熬死薛弼。
薛弼生子颇晚,如今年纪比江范高出不少,兼之体弱多病,前些年还犯了中风。江范很有信心,这一两年就能熬死他。
严禁儿子招惹薛家,不是怕,而是不愿再生事端。
如今朝中微妙的维持着平衡,便是一片羽毛落到其中一方身上,都有可能引发格局的大变。薛家,很有可能便会成为这片羽毛。
“薛公子认识这姑娘?”江令筹问。其实今日薛穹出面他也有些惊讶,薛穹是个世外的菩萨,虽然开庐行医,但只管问诊写方,从不掺和“人间”的事端。
薛穹点了点头,拱手道:“杨姑娘是薛某相识,江大人可否卖薛某一个面子?”
江令筹倒是不想为个丫头一次犯老爹两忌,但仍挑了挑眉:“如何卖?”
“薛某有个方子,能令三小姐短期内不宜婚配。”薛穹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江令筹眸光一动,默然片刻,方直截了当问:“是否伤身?”
“以药辅之,三年内,无碍。”薛穹道。
三年,好,够了。
江令筹定定望了薛穹一眼:“好,那我就卖薛公子一个面子。”手向后一招,带人离开了倚翠阁。
江令筹一走,杨枝挣扎着爬起来:“多谢薛……”
“姑娘别动!”薛穹连忙道,手虚扶了扶她的肩,在她身边蹲下:“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