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转向杨母:“听闻李夫人当年亦随王爷在北疆待过?”
这是杨枝并不知晓的过往,她微微一怔,却见母亲点了点头,眸光不自觉浮远:“三年,我随他在北疆待过三年。”
杨枝怔怔看着母亲,她一直以为,当年母亲离开陈郡之后,便一直被困于那一方小小的宅院之中,一直到父亲获罪,都再未离开过。
杨母看着她,淡淡一笑:“那是靖宁元年到三年。”
“靖宁三年?不就是今上大败北狄的那一年吗?”杨枝惊道,她是那之后才出生的,在她的记忆里,父亲已然成了个闲散王爷。
“算是吧。”杨母道,正好江令筹有些好奇的目光投过来,她便一笑:“江大人若是有兴趣,不妨寻一处地方,老身给你们讲讲当年之事吧。”
江令筹连忙应“好”,吩咐随从去张罗。
三人在左近找了间茶室坐下,杨母向着杨枝道:“这其实还要从你祖父那辈说起,你祖父与先帝之父文帝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自小关系甚好。你祖父是嫡长子,亦是当时的太子。但是他寿数不长,不到二十罹患了重症,不治身亡。当时你父王尚在祖母腹中,身为嫡长孙,本应由他来继承太孙之位。你祖父却道他尚未出世便已失怙,上无亲父教导,左右无弟兄帮扶,恐难当大任,便恳请惠帝改立弟弟为太子,才有了后来的文帝。”
“你父王与先帝亦是一起长大,自幼亲厚,感情甚笃。你父王年长几岁,先帝处处追随他景仰他,你父王亦是倾尽全力辅佐他。靖宁元年,先帝登基,恰逢北狄来犯,你父王便自请北上驱逐——他从小长在北营,跟着当时的大将军历练,亦在西北戍守过几年,因而算得上是绝佳的人选。”
“先帝自然允诺,临行前还亲为他斟酒践行,只是那一去,后来一切都变了。北疆风霜,蛮狄铁蹄,非但未让他吃一点苦头,还让他越来越意气风发。他接连打了数个大胜仗,北狄人看见他的帅旗便望风而逃,北军上下都十分服他,京中声望亦日益攀高。而另一边先帝身体却越发羸弱,连生几场重病之后,非但身子常见疲态,性子也日渐多疑起来。经当时朝中奸佞挑拨,便开始怀疑你父王有夺位之心——常言道功高盖主,历来如是。我亦劝过你父王,但他当时正是一身少年意气,纯直无畏,从不肯相信先帝的疑心,只道有人离间,待得胜还朝,再取了那些人的狗命,不愿将这些腌臜猜忌放在心上。”
“靖宁三年,盛军与北狄在大遥关决战。决战前夕,朝中猜忌已到了众口铄金的地步,先帝的脾气亦变得阴晴难定,终于连下急诏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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