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途车,倒公交,下班高峰,好容易等来公交,车上人多没空座,温浅找了空地,尽量站舒服点,她一条腿撑重,腿站麻了,总算中途到站下车。
寒城这几年房地产业如雨后春笋,到处是新开发的楼盘,隐匿在城市中为数不多的旧楼区,楼房的寿命已经有四五十年了,像华丽外衣上的补丁,政府觉得有碍观瞻,把外墙重新粉刷,给破旧楼房披上光鲜外衣。
温浅走进自家的楼门洞里,外面天已黑了,走廊漆黑一片,楼梯破旧,有些陡,她咳嗽两声,声控灯没反应,灯泡大概被那个坏小子偷了,她走到三楼拐弯处,不知谁家垃圾袋,发出难闻的酸腐味,温浅在寂静中听到小小的撕裂声,衣裳让走廊的废弃物刮了一下,温浅气恼,出门没看黄历,竟遇倒霉事。
温浅上到五楼,在一户放着拖布的门口站住,掏出门钥匙,温浅打开门,厨房和两间卧室亮着灯,温浅家住的旧楼,格局不好,进门是一个狭窄小走廊,对着四五米的小方厅,放着一张床,温浅上大学前一直睡这张床,床边悬着一块布帘子。
两间卧室,小屋才□□米,住着她弟弟温强,高三学生,大屋不过十二三米,厨房里传来温父的唠叨声,声音很高,“你是什么东西,当初我没嫌弃你,你还抱怨。”温父有三分酒醉,七分借酒撒风。
温母的声音听上去细弱,“孩子回来了,你小声点。”
温浅经过厨房,朝里看了一眼,狭窄的厨房,放着一张饭桌,她父亲温庆林坐在桌边喝酒,脸喝得跟关公似的,手旁放着一个打开盖子低档劣质白酒瓶子,一股辛辣充斥逼仄的空间。
“浅浅,你可回来了。”温母季淑云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擦抹厨房灶台的瓷砖,温浅站在厨房门口,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厨房泛黄的地砖上,劣质地砖有几处缺角、裂纹。
季淑云放下手里的抹布,愁眉苦脸走过来,“浅浅,出大事了,你爸替人担保贷款,那人卷钱跑了,报了警,到现在找不到人,今天那伙人来了,威胁我们还钱,你看这可怎么办好?”
温浅淡淡地看了一眼父亲,“担保贷了多少钱?”
季淑云唉声叹气,“一百万。”
无知者无畏,民间借贷,敢往出放贷的人身后都有黑道背景,她爹喝了几盅小酒,不知深浅,应下替人担保的糊涂事,中国这么大,跑个人去哪里找,又不是什么重大刑事案件。
温浅暗叹一口气,“借钱的人跑了,他的家人也都跑了吗?”温庆林所在工厂不景气,最近下岗了,一个月一千多元钱内退工资,一百万,还到死都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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