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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澄观迈进书房之时,林海正在给景之写信。晨光从窗棱照射进来,映着林海已经长开的眉眼,他身子骨本来也不是强壮型的,最近更因着生病的关系显得清瘦了许多。在晨光之中,他运笔如飞,一向淡淡的脸上竟有些笑意,似是写到精妙处,眼神也有光彩迸发。叶澄观早已娶妻生子,风月场上也有些年头了,一见林海的样子便觉得有异。他早知道林海房里放了人,已经通了人事,但林海平日里总是一副清风在怀的清淡模样,与友人们相聚时,有那些谈风弄月的话题,他也不是假道学地回避,却既无相好的花娘,也无过分的举动,总归让人有疏离之感。而今早这副模样,若是让那帮小子们看到了,只怕会冲上去问:“如海你心里其实有人了吧?”
总算林海发现是叶澄观来了,忙停了笔,将还未写完的信笺小心用两方青玉镇纸压着。一边绕过书桌对叶澄观施礼,一边在心里暗暗决定将这华棠院内外再仔细梳理一番,省得让人如此随意进出。叶澄观也有眼色,他见林海并不愿告知自己写的什么,便也不往里走,更不曾开口询问。
林海、叶澄观到阊门瓮城处会和了苏锦华,便一起前往山塘河畔的观风楼。姑苏城的“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山塘河畔的一条街更是热闹非凡之地,可称寸土寸金,观风楼又是山塘河畔最为豪华的酒楼,文社选在此处会社,实在是靠了安平侯府的面子和林海的银子。
自从林海中了秀才,外边林谨知、内宅杨氏都道男人不能总拘在家里,外出交游手中便需钱粮,加上彩工坊有不少生意都是林海出谋划策,在银钱上从不曾短过林海的。林海既长于侯府,又万千宠爱于一身,林家数代列侯,家底实在丰厚,他的吃穿用度从天下论也是一等一的,便是那时徒景之见了他对身外之物的态度,也只是摇头笑他 “果然公侯子弟,实是不知民间疾苦”。
林海自也没什么勤俭节约的意识,他又有心结交士人,便在起这文社的时候,推了叶澄观为社长,自己只拿出林家产业之一的观风楼做个会社的地方。不过他知道读书人嘛,都是清高的,并不愿白白接受他的恩惠,便在起社之初,说明了他只出地方,每次所需的文墨纸张、清茶淡饭之类的由大家轮流做东就是。
不过社里一干人等,与林海关系有近有远,林海也不是那散财童子,只是时不时以各种理由为几个他看好的又囊中羞涩的人暗中出钱,面上却仍该是谁做东就是谁罢了。
林海前世自己独立生活过些时日,今生林家家风又严谨,即使手里有钱,也并不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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