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到了那楼船上,除了美酒佳肴,还有一个年约十几岁,打扮得雌雄莫辩的少年人,司徒循一力称赞这孩子的歌唱的如何如何好,又要让他唱首咏桃花的古诗。
司徒偃听了眼神一暗,道:“咱们既然到了扬州,就唱扬州的物事吧。”
司徒循微微一笑,并不坚持,只道:“还请三哥点名。”
司徒偃也不去看少年惴惴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缠枝牡丹玛瑙杯,伸手在紫檀小几上叩了叩,看楼船外月色清明,淡淡道:“那便唱杜牧的《扬州》吧。好教人记得便是歌舞升平之时,也不可忘了隋炀二世而亡的教训。”
看司徒循猛然变了脸色,他忽然心情大好,便在少年的歌声里踱步到了楼船的雕栏边。
玲珑花界本是处狭小的河道,三层楼船又实在高大,要通过此处也需缓行,且河畔的柳树几与楼船同高,随着楼船行驶,不时便有柳条伸到他的面前。
就在柳枝掩映间,他觉得好像看到了有个人坐在河畔亭子里。
虽是微服出行,但扬州守军和随驾禁军早就清理过楼船可能经过的地方,别说平日湖上游荡的花船了,就是运送御用物品的官家货船,也早早得了通知,三更前不许行船。这一夜,注定不少富商大贾没法出游,扬州大大小小的青楼没法营业。林海能沿着河岸乱走,实在是靠了金立手中的牌子之故。
司徒偃看到那人影,立时便想到了如海如今就在扬州,又开始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见他,见了又该如何……
待到少年一曲终了,司徒偃终究坐不住,也不管忠敬的挽留,匆匆下了船。
步履匆匆间,司徒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直到看到了那人的背影,见他竟被巡逻的扬州卫军如此无礼对待,心中大怒,又见他后退几步被石子绊着,急忙迎上去护住。那一声“如海”冲口而出,根本无法遏制。
看着林海,但觉对方已不是记忆中十四岁时的少年人模样,如今的如海身条已经长成,面色稍带倦意,许是近日操持搬家之事所累,不过两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小臂,力气倒是不小,更见可那眼神里的神采和深情,却还仍是记忆中当日姑苏小庙中的样子。他本有满腹的心事,一件件都与林海有关,可看着林海的样子,便觉得自己这一路以来的忐忑与不安就都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自从景德帝决定南巡,他时间公布得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