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瞧这笑话?”
“主母容禀。”巫蘅说这句话时,已有同巷的几个男人伸长了脖子望来,他们或身后跟着妇人,或孤身而来。
在这建康,同住一巷的,多是身份家世比肩并立的大家族。譬如那王谢所在的乌衣巷,则是这里的人绝难入内一观的。也就是说,这里的人巫氏也未必得罪得起。
“主母,阿蘅明白主母的一番心意,”她咬咬牙,眸中牵出一丝水光来,楚楚地跪立着仰视秦氏,“阿蘅知道建康城外,大伯父有一处宅子……”
说到“大伯父有一处宅子”还有谁不明白的?只是此时众女皆倒抽了一口凉气,便是方才面露鄙夷的巫娆也不禁错愕了开来。
不为其他,那宅子是座凶宅,据言妖鬼伏聚,昔日常有横祸发生,早已闭宅多日,唯独打扫的侍女趁着每月望日午时前去。
巫蘅提出这么个请求,让秦氏一时为难。
这事是她自愿的,那宅子邪秽之事,并无几人知悉,传出去倒于声名无损。况这个落魄的少女此时这么堪怜地跪在自己身前,若不答应,只怕也叫同巷邻里讥笑郎主。秦氏思及此,便越过了巫靖自做了主张,“也好。”
巫蘅喜极而泣,拜服于地。香肩微颤,单薄得像一片随风逝去的浮萍。
秦氏这个好人便做到底了,“你身边没什么人,我将府里的两个婢女赐给你。”
“多谢主母。”巫蘅感激地语不成调。
原想看一场热闹,不料是这么个光景,男人们大感失望,纷纷散了开去。
“母亲真的这么轻易放走她了?”巫娆与秦氏才进了正门,穿越一道垂花拱门,两侧丹藤翠蔓罗络牵缠,将暮春的烟景绞入一方庭院之间,秦氏已经驻了足,听到巫娆发问,才温声笑言,“一个乡下来的野女罢了,阿娆太过置于心头视为肉中刺的,反倒自降了身份。”
“听母亲的。”巫娆扁了扁唇,心中却不大自如。巫蘅虽说是野里长大的,容色也下劣,但不知为何,几番交手下来,她觉得那个女人似乎并不似她原来估量的那般简单,好算计。单凭她今日有这勇气请往旧宅,便可知绝非等闲。
母亲头一回和她见,只怕看不分明。巫娆心中想着,眼眸利了起来。
母女二人将巫宅里锦葵花赏了一时,秦氏方才想起自己允诺巫蘅的事来,挑着黛色的眉,朝身后的两个美婢嘱咐:“这院子里不是有两个浣洗丫头么,明日叫她们陪着阿蘅去旧宅吧。”
两美婢低声应了,依照吩咐去找那两个丫头,她们登时面如人色,直伏在地上磕头:“主母饶命,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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