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治天下,祖上的规矩是子不告父祖,兄长要是敢告父亲,不管成与不成,都是不孝的罪名,丢官杀头呢,兄长,你敢吗?”
沈浮慢慢折起手中卷宗。沈澄说的不错,为子女者状告父母祖辈乃是不孝重罪,通常衙门不会受理,即便受理,即便父祖罪名坐实,也会先治子女不孝之罪,轻则杖责,重则处斩。
唯一的例外就是谋逆叛国,但沈义真的罪责没那么重。
沈浮将卷宗重又放回怀中,一一看过眼前几人。谢勿疑独自站在门外,事不关己的模样,沈义真已经不慌了,沈澄在看他,眼梢挑起,伤疤扭出一个诡异的弧线。
沈澄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律法上的规矩。他一个酒色之徒,从不曾在朝中任过实缺,这些冷僻复杂的律条,连普通的刑部官员都未必知晓。
有人在背后指点他。
“兄长想告就让他告吧,父亲犯的那些事撑死了也不过是夺爵,可兄长的不孝之罪却是绞刑,兄长死了,这孩子,依旧是咱们的。”沈澄笑得更深了,慢悠悠地说着,“反正没孙子的话,这爵位早晚也要落到别人手里,那就不如先把孙子弄到手,至于那些罪名,还不知道做得成做不成呢。”
“没错!”沈义真越听越觉得胆壮,高声吩咐仆从,“去抢,把我孙子抢回来!”
沈家的仆从一拥而上,黄纪彦领着侯府的仆从牢牢挡住,姜知意重重甩起帘子,清叱一声:“住手!”
两边人马一齐停住,姜知意快步走出来:“我看谁敢!”
“我是陛下亲封的乡君,谁敢动我儿子,便是欺君之罪!”
沈浮回头,看见她凛然的容颜,她从来都是温柔,但为母者,便是菩萨,亦会怒目。沈浮默默走近,护在她身侧,挡住里间的门。
沈澄笑出了声:“你儿子?这孩子姓沈,是我沈家的根苗,跟你姓姜的可没有半点关系。”
“不,这孩子姓姜。”沈浮打断他。
姜知意愕然回头,沈浮牢牢守在门前,苍白的脸上一双深不见底眼睛,似燃烧的黑色火焰:“和离时我亲口说过,亲笔写下,这孩子归姜乡君一人所有,这孩子是她的,孩子姓姜,不姓沈,只要我活着一天,沈家就休想夺走他!”
姜知意怔怔地站着,看见沈浮向她低头,他说话的声音轻得只有他和她能听见:“你放心,念儿是你的,他随你,姓姜。”
念儿是她的,念儿姓姜。姜知意眼睛发着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说到做到,他竭力护着孩子和她,可他为什么,要瞒着她处置父亲和哥哥?
屋里乱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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