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的细小前肢不时滑动,会让人以为它已经死了。
“这东西脏得要命,不许你带进来!扔出去!”他生气了,他也对自己的愤怒感到诧异。
“它好可怜的。我听见草丛里有‘喵喵’叫声,拨开一看,发现它一个儿孤零零在那里发抖,忙把它抱起来暖着。”她转身看了看廊外的雷雨大作、骇浪惊涛,又向他恳求道:“好歹容我明天联系动物署,今晚就让它留下,我保证它不会弄脏你的家。”
“自然界常有的事——幼崽因为太弱,养不活,妈妈会把它扔掉。这样的东西捡回来又有什么意义?”他向她侵进了一步。
她不确定他说这句话时,是否意识到他们的孤儿身世。只是在说猫还是另有所指,她没有深究,低头看着小猫,微微晃动了上半身,摇了摇:“才不是,它只是走丢了。”
那猫忽然两只小爪子在她软嫩的胸上不断滑动,像在游泳,像在证明生命力。
他两只手握住了她的双肩,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她推出门外,倏而将她的行李箱立起来,也用力推了出去,箱子“晃啷”一声倒在地上,她的东西哗啦啦散落出来,海滩的一阵浪扑上岸来似的。他看到那本通讯录滚到了廊柱边。
“你做什么啊?”她已经带了哭腔。
他没有回答,双手将门合上,把她锁在外面。
通过门上嵌着的凹凸玻璃,看到她娇美的脸,水滴滴的惨白着。
她呆住了片刻才开始低头哀哀抽泣。门一关上,风雨声完全听不见了,她的哭声也是。门外的整个世界是一部突然失声的电影,她忽然隔得很远,远到好像她并不真实存在,只是电影里的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过分、或许像有颗牙舔起来会痛,人反而总忍不住去舔,一遍一遍去引诱那份毫无意义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