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将书信放还枕下,在手中摩挲良久,终于还是舍不得,迅速对折几次,卷成极小的纸卷,拔下雀头金簪,由口喙处塞入钗身。
苏浅走出中丞府时,看见文夫人立在门前,不过数月的时间,两鬓已经苍白,老态毕露,回身一把抱住她,哽咽道:“母亲!”
文夫人温热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背心,声音柔和而疲倦:“浅浅,你知道的,世事难料,总也由不得咱们自己!”相拥良久,好像才下定了决心,文夫人缓缓推开她,眼圈微红,却露出慈和的笑容。
回到经纬堂,熬到入夜,摒退朱衣绿带,在灯下取出云笺,一字一字饥渴地细读,浚源哥哥在离自己千万里之遥,不吝一身、浴血苦战,就是为了回到南楚,只要能忍耐到那一天,就能够与他重见,苏浅心神激荡,全身战抖。
突然想起,今日离别时,义母对自己说,世事由不得自己,义父也说“很多事不能由人”,回想起来,有种不祥的感觉,这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天色初白才朦朦入睡。
浅眠中,突然听见凄烈的女子哭叫声,苏浅猛然翻身坐起,耳听外间一阵纷乱,扬声问道:“朱衣,什么事?”
朱衣匆匆走到寝间,立在湘竹屏风前回道:“大概是哪个婢子受了委屈……”
远处撕心裂肺的哭声又响起,一声又一声地尖叫:“小姐……小姐……”
苏浅下意识地立起,整张脸已变成青白色,就算那个声音凄厉得不像人能够发出来的,她还是听出了,是碧琳!
赤着脚狂奔出经纬堂,推开拦阻的绿带和护卫,发疯似地飞奔到响铃湖畔,看见九曲桥两头数十名带刀侍卫正在步步逼近桥中心的碧琳,薛琅琊穿着玄色寝袍,立在观澜居长窗前冷冷相望。
“碧琳!”急切地叫她,却被薛庚、刁白两人一左一右架住,拼力挣扎,想冲到碧琳身边。
状若疯狂的碧琳一看见她,似乎重新寻回理智,全身脱力,缓缓跪倒在桥上,凄声道:“小姐,文大人和夫人自缢了……”
旧时意(5)
好像有一道白色闪电,瞬间贯穿了大脑,苏浅再也听不见碧琳余下的话,再也看不到别的人事,眼中只剩下观澜居长窗下、脸色沉凝的玄袍男子。
薛庚刁白听见她冷冷的声音“放开我!”,下意识松了手,看见她举步走向观澜居。
薛琅琊回转身体,看着门前的苏浅,他从未曾见过这样怨毒可怕的眼神,似乎恨不能立时将自己剥皮拆骨。
“是你逼死了义父义母!”苏浅缓缓点头,“难怪他们对我说,世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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